这是非常沉重的话题。没什么可功过三七开的,若仔细想一想。站在毛的位置上,如果毛是我 可能已经自杀几千次了吧,领袖当成这个样子。
tg 捧毛到那个程度,一是不要脸,二大概是欺负别人没见过好领袖吧
值得一提的是,共产党本身的问题在这里其实是没有延续性的:在国家成立初期,是宝贵的建制时期(国家成立之后的10年之内),建制时期没有做好 这个问题是最严重的。后面的恶果其实是“低质量建制”的恶果。
建制时期做得最好的是美国。花了十年做宪法,研究的就是各种 worst case (而且美国宪法是参考了弗吉尼亚州宪法的,这里已经提出了三权分立了,在三权分立方面 美国宪法是将弗吉尼亚州宪法玩过的把戏再玩一遍,而弗吉尼亚州宪法起草人詹姆斯·麦迪逊恰好就是美国宪法起草人之一,麦迪逊也是美国独立宣言起草人托马斯·杰斐逊的好朋友,二人都来自弗吉尼亚州)。
http://www.virginiaplaces.org/government/governors.html
美国宪法生效于 1788 , 1776 ~ 1788 美国是一党制吗?不,此时美国连总统都没有。乔治·华盛顿就职第一任总统是在 1789 ,在这之前是州长治州,州历长于国史。1779年6月,托马斯·杰斐逊当选为弗吉尼亚州州长,这也是在詹姆斯·麦迪逊的 The Virginia Constitution of 1776 之后的。
州宪法 -> 州长 -> 国家宪法 -> 国家总统,这种方式的建制的时间顺序是这样的。
https://en.wikipedia.org/wiki/Constitution_of_Virginia
https://zh.wikipedia.org/wiki/詹姆斯·麦迪逊 —— 这个条目里可以看到建制时期远远不是民主时期!从建制时期的詹姆斯·麦迪逊是对“民主”十分防备的情况可见一斑。
毛没把建制玩明白,直接掉进了詹姆斯·麦迪逊已经预测到了的民主陷阱之中(的描述是 民主陷阱 暴民陷阱 只为选民的短视着想)。我认为这是早期最大的错误,也就是建制时期的错误是中国近代最大的错误,它是 1 , 而后面的错误(1949+10=1959 年 建制窗口期关闭了, 1959 之后的错误)是在 1 后面增加 0 、增加很多个 0 。
文革的确很糟糕,但问题在于 1949 ~ 1966 (文革第一年) 这 17 年里中国为建制作出了那些努力,问题在于 1949 ~ 1958 (三年自然灾害第一年) 这大约十年里中国为建制作出了那些努力。 —— 1958 及之前的十年 其实是决定了这个国家之后的一切,也就是说 文革和自然灾害等后面的悲剧 乃至如今的种种情况(如果看作是在 1 后面增加 0),最关键的 1 在 1958 就写好了。
研究党史就看看 tg 在 1958 之前在做什么就可以了,如今想用脚投票的其实根本不用看今天的状况 去看看 1958 的情况就能看出一个大概了,是一切欣欣向荣呢还是一切即将往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
建制时期 不是写了什么,而是什么都没写。在国家刚建立的十年里,建制事业一片空白,这是很恐怖的:它埋下了灾难的种子。
后面的国运 与时俱进的国运 什么加入 WTO 啦,其实都不如建国十年之内建制期间的国运,那才是真正的国运。当年多少来自大英帝国的杰出人才在战火危机感的洗礼之下成就了一部部宪法,若少了这批人 美国真的啥都不是,因为在普通人的认知里一个战后的国家就应该大兴土木 发展农业机械 而最佳办法就是中央集权,而美国没有选择这样 近乎一穷二白的时候就懂得限制政府啦 它就像是神来之笔,靠的是有某种理念的人。是真正被贯彻了的理念哦!它是那种受迫害的清教徒(但依然是有产阶级)才会有的理念是和平年代的享福人们不可能具备的,一个国家的底色。
—— 一个国家建国之初一定是有一些受苦的先驱,各国都有。但后人应该以怎样的方式纪念先驱呢?后人赞诵先驱不是因为先驱做了什么(先驱的奉献精神)而是因为先驱给后人留下的文字与制度(先驱的智慧)如今依然生效。论灾难,灾难不断才是常有的事,这个世界上有哪一天没有灾难?一个经历过灾难的人要用自己的智慧去荫蔽后人!所以在建制时期的智慧是值得经久回味的:若建制时期没有智慧,以后也不会有这方面的智慧了。那么只能退而求其次,像法国一样 第一共和国 第二共和国 第三共和国 第四共和国 法兰西第五共和国,一次次重新经历建制。法兰西第五共和国本身也是像弗吉尼亚州一样 先有宪法,然后才有的第一任总统(而非天生有皇帝,皇帝制定了宪法大家来遵守)。
虽然这很像历史意外论(一个百废待兴的国家却没有过于依靠中央集权制度快速站起来),但我认为正因为这些杰出的前英国人是受到了英国的迫害,所以他们才会弄出一幅从出发点就不同的新宪法来不让新国家变成他们眼中旧英国的样子(迫害导致谋反):英国政府 作为一个组织 看似是在迫害一批不听话的人,实则是在伤害英国本身(英国政府让英国变成一个孕育反贼的国家)。限制这种组织才是保护国家的正确方式。这是前英国人报复性反弹 制定出的新宪法:前英国人将本该算在英国政府的账算在了未来美国政府的头上。从短期看,这何其愚蠢。从长期看,为了避免政府再次孕育反贼 直接先限制政府 这是一种深沉的爱国主义(正是政府把国家搞乱了故而限制政府就是爱国)的神来之笔:它不给政府以孕育反贼的机会。
“如何才能不给政府以孕育反贼的机会”,杰出的前英国人们给出的答案就是限制政府,进而度过了建制时期。可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思考过这个问题吗?反贼们想的是如何才能不孕育反贼,也就是这些可爱的前英国反贼能这么思考问题,很哲学:今日我是谋反者,我如何对待明日的潜在谋反者?
同样的问题,恰好也是毛应该面对的问题,或者说 这是每个反贼应该面对的问题。毛的答案是很差劲的,它让建制时期转头空。 —— 是毛的答案让新中国的建制时期转头空,可若未来的反贼们如果给不出好答案那么他们成立的国家依然会是无法获得高质量建制时期的。前英国人的选择其实是越想越有意思的。
前英国人的想法是:我可不是反贼,你才是反贼,所以我要镇压反贼(旧英国政府破坏国家 那么旧英国政府就是反贼,提前镇压反贼就是提前用宪法镇压政府)。毛的想法是:以前我是反贼了别人镇压我 现在我是熬出头了 我可以镇压别人。就这么简单。
这种自我镇压是反理性的,却又是合理的。(它甚至不是温和地限制政府 而是反贼们在彻底镇压未来可能变成反贼的政府 趁政府尚年青。“反贼镇压反贼/我镇压我”的色彩里这是一种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