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呀,好久不见啦。
你所引用的这一部分,根据上下文来看并不是墨家所标榜、所提倡的行为,而是归纳了儒家“仁爱”的标准,不点名名却暗搓搓地批判儒家对于爱的评判标准在逻辑上说不通,不如我们的“兼爱”。这样的批判形式在《墨子》里还有很多处的。
墨子想说的是,你们儒家这些观点啊,too naive。你们制定了所谓道理,然后按照你们的道理,对一部分你们觉得应该爱的人厚待,对一部分你们觉得不应该爱的人薄待;你们这是在爱中间,制造出了等级差异,这是不中的。
再深一步讲,你们自己又真的做到自己所说的了吗?你们说要依据等级尊卑,厚爱在你们的标准里有权之人、有德之人、有血缘关系的人。但如果你们真的以这个标准执行谁更该被爱、谁更该被不爱的话,那么你们就该以身作则,在亲爱长者的同时薄爱幼者,可你们却没做到这点。你们对长者的爱能达到最厚,却不能对幼者的爱达到最薄。这不是和你们主张的伦理体系发生矛盾了吗?所以,你们的爱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是自私的。相比起来,我们墨家以人为本的兼爱不知道比你们高到哪里去了。
“亲厚厚,亲薄薄”这一句拉出来单独翻译的话,这里的“亲”是名词,是在指人和人之间的爱/亲爱这件事本身。第一个“厚”和第一个“薄”是形容词,形容爱/亲爱的程度;第二个“厚”和第二个“薄”是动词,描述做出厚爱人、薄爱人的行为动作。依据字面意思解释的话就是:“(你们儒家人按照自己口口声声说的观点,本应该)对亲爱关系比较深的人使劲再去亲爱,对亲爱关系比较浅的人使劲再去不亲爱。”
在接下来的部分,墨子阐述了自己墨家的评判标准,认为对任何一个人爱的程度应该跟随天下人的平均评价而等同,而绝不该是依据儒家自己都做不到的伦理秩序和亲疏远近。两部分的观点内核明显有差异,区别之处就在于如何决定“爱人的程度”这一评价标准。既然后面都说了按照天下人爱禹的水平爱禹但不能高出天下人的平均值,也按照天下人讨厌大盗的水平讨厌大盗但不能比天下人讨厌的平均值更讨厌,那么这中间又怎么加得进来你引用的部分所提到的亲疏远近作为评价标准呢?所以你所引用的这一段文字,很难理解为墨家的主张,而更倾向于是墨子针对儒家的驳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