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楼上勿要再回复我
您都屏蔽我了,就不要管我说什么了。
本人在组外没有管理权限。笑死。
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楼上勿要再回复我
您都屏蔽我了,就不要管我说什么了。
本人在组外没有管理权限。笑死。
他可以随意挑衅,我还击就是破防?
删掉了一个国男的评论。该评论的中心思想无非是女性不会是重要理论成果的奠基人。
建议“某人满头问号”使用上述功能。
没办法,国男特别喜欢在帖子下面钦点。如果我不回复,他们就会认为我软弱可欺。如果我强硬回复,他们就说我cyber bully
当垂垂老矣的爱因斯坦回望自己的一生,也许他会想起1905年。这一年他在三个不同领域都发表了开创性的文章,使得1905年成为近代科学史上最重要的一年,被称为“Annus Mirabilis”(奇迹之年),也使得爱因斯坦这个名字成为天才的代名词、物理学界的泰斗与巨匠。1905年的爱因斯坦是闪闪发光的,但这份光辉和荣耀真的属于他吗?
我们不妨来仔细了解一下这份署名为爱因斯坦的杰作。第一就是光电效应,属于量子力学领域的突破,爱因斯坦因此而获得了诺贝尔奖。第二是用原子的存在解释布朗运动,属于统计力学领域,虽然这个理论本身没有获得诺贝尔奖,但两年后法国物理学家Jean Baptiste Perrin实验证实了这个理论并因此获得了诺贝尔奖。当然,这两个诺奖级别的理论远远比不上爱因斯坦在同一年发表的第三个开创性的理论——相对论。相对论的大名如雷贯耳,它的提出彻底改变了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并且影响了此后从科学技术到艺术哲学等所有的思想领域。
三个理论,横跨三个领域,其跨度之大,建树之高令人叹为观止。其他顶尖的物理学家一辈子能钻研明白其中一个领域已属不易了。而爱因斯坦在26岁的时候同时在三个领域达到了科学界的巅峰(同年他还提交了博士论文,其中还有其他影响深远的重大发现,下文细说)。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他其实没有做到。
做到的是爱因斯坦的第一任妻子Mileva Marić。
Mileva Marić是爱因斯坦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同班同学,也是班里唯一的女生。一直以来关于Mileva Marić是否参与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研究都有不少争论,相信者众多,嗤之以鼻者也不在少数。为了叙述的方便,我把争论双方称为爱因斯坦维护者(简称维护者)和爱因斯坦质疑者(简称质疑者)。维护者的观点是Mileva基本上没有或者极少参与爱因斯坦进行的研究,而质疑者认为Mileva不仅大量参与了这些研究,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个平等合作者。从目前能搜集到的证据来看,我认为其实真相是显而易见的:Mileva远不止是一个平等合作者,而更有可能是主要研究者和作者。也就是说,Mileva才应该是相对论的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之前的人们之所以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不是因为证据不够多,而是因为被传统意识形态禁锢了思维、被偏见蒙住了双眼。
在女性觉醒的今日,我觉得有必要将相对论主要作者是Mileva而不是爱因斯坦的证据及分析一一列出,还历史以真相。以下是几个主要证据的总结,具体分析细节将在后续帖子里逐一公布。
一、从爱因斯坦写给Mileva一封信里的线索,我们推断著名的“爱因斯坦关系式”是Mileva推导出来的。爱因斯坦仿照这个推导写了新的应用。虽然这个推导并非相对论的一部分,这种合作研究模式很可能也是Mileva和爱因斯坦研究相对论的模式。
二、根据苏联物理学家约飞(Abram Ioffe)的记忆,相对论文章的初稿作者是Einstein-Marity。Marity是Marić的匈牙利语拼写,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初稿是爱因斯坦和Mileva共同署名的。
三、关于在1905年发表相对论文章的时候爱因斯坦知不知道迈克尔逊实验,爱因斯坦自己前后提出了三种截然不同、互相矛盾的说法。
四、1905年的相对论文章推翻了以太假说。然而爱因斯坦从16岁开始直到去世都在试图证明以太存在。这个立场与1905年文章的观点相左。
五、时间相对性是发展狭义相对论的最后关键一步。这个概念起源于洛伦兹1895年的文章,然而爱因斯坦不仅在1905年之前没读过,之后也很可能没有认真读过这篇文章。
六、维护者们提出的所谓证据缺乏逻辑、漏洞百出。他们一直以来声称Mileva没有能力或者兴趣对相对论做出贡献,都是基于对女性的固有偏见。
万幸,万幸,在如今这个时代我们终于可以大声说出:Mileva Marić才是相对论的真正作者。爱因斯坦只是吃了男权社会的红利,侥幸站在一个女人的肩膀上罢了。作为一个女性,一个塞尔维亚人,Mileva的名字被埋没在历史的云烟里,隐藏在男人的阴影下。如今我们终于可以为其正名,将原本属于她的桂冠还给她。对于科学史来说,这是个大反转;对于千百年来所遭受的结构性压迫的女性来说,这只是觉醒的一小步。
你就说爱不爱看吧
对于一天天来女性组还骚扰的国男,枪毙是应天合人法尧禅舜的
国男今天可以网暴谭竹,明天就可以网暴胖猫姐姐
就像我不会开除Linda一样,同样都是国男,有人平白无故就因为是个女性就来恶心人。
你好,女性共和国顾名思义是主要为女性的组,平白无故都可以开除国男。如果国男想要不被开除,那就请先尊重女性,而不是开黄腔。你可以随便骚扰,毕竟作为女生我收到的来自国男的油腻骚扰多了去了😉
赶紧的,一个月内看不到你的照片你活不过今年
本站类似的典中典:我已经和外国人结婚了,从此退出中文圈
你们男人的任何态度我都完全不在意,请不要在这里刷你可怜的存在感。
“偏袒谭竹”????
董志民事件,是男性对女性的身体暴力。
谭竹事件,是男性对女性的精神暴力。
谭竹没有做错任何事,却无端承受了你们男人的网络暴力,还有人悬赏几十万要杀她。
现在事情反转了,你们男的一个个假装中立理性在这里假模假样的分析起来了?令人恶心,傻屌。
这次事件范围之大,让很多男人都丢掉了伪装爆出了真实面目。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它们下作的本质。他们越是破防骂人“捞女”越是找不到对象,以后孤家寡人一辈子。
微博上男男女女都在心疼;我只知道,如果性别反转,一个年轻女孩的被年龄较大的男的以恋爱之名骗财骗色,然后导致女主自杀,根本在微博上翻不出水花。
男人受害,就能发展成集体吊唁,企业利用事件做危机公关,甚至有人去打该事件女主角。女的被吸血至死的案例简直不要太多,那些男男女女顶多会微博骂句渣男,再骂骂女的不开眼。
胖猫事件反转后男的纷纷破防,被官方打脸了,男的脸上挂不住纷纷破防开始到处捂嘴删评论了。反正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就是要猎杀女性就是要爱男。猎杀女性的后果就是生育率持续走低,爱丁堡的宿命就是断子绝孙,大快人心!
蝻宝们以为自己是在杀鸡儆猴,实际上是把自己底裤都露出来了,把谈恋爱吃女人的面目给暴露的彻彻底底🤭 这下以后想骗女人更难了,属实自己给自己挖坑了。渴女又厌女,最后害的自己光棍一辈子死了都咽不下这口气。
一个成年人活着时赠予出去的钱 死后兄弟姐妹居然主张要回来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又不是赠予给兄弟姐妹的 我看敲诈的是胖猫姐姐才对 更不要说其中的造谣污蔑了。
一个人赠予别人的钱 如果没有证据是借款 那估计他自己上法院都难要回来 如果他的亲属在他死后还想占有这笔钱 正常人都觉得荒谬 然而受赠者是女朋友 看客就觉得她该还钱啦 不然就道德败坏啦 甚至呼吁警察把她抓起来啦 甚至要悬赏取她命啦🙄
@战斗力旺盛的爵爵: 最近因为虐猫事件加入了一些贴吧群做卧底,观察了一阵子之后,大概稍微了解了一些男人特别仇恨猫咪的心路历程。
(以下这段是我总结的。他们原话不是这样,但我尽量还原他们的想法)
他们首先是从和身边女性的相处过程中感受到女性确实存在很强的母性情结,即哪怕自己日子过得不好也会存在一种想拯救他人的欲望。
这种拯救欲本身不限性别物种。但由于在传统的男权社会,试图去拯救男性能够普遍获得很高的社会评价,这能够大大弥补女性在传统社会里由于行为受限而导致的精神世界的匮乏,所以这种拯救欲往往会被专门用到男人身上。这就是我们经常看到的有些女性总是会莫名其妙用一种极其做作的方式去共情和她八杆子打不着的男人的原因。
但现今社会,无论是女权强调的女性互助,还是动保强调的救助流浪猫,都一定程度上分散掉了男性”本该获得”的关注。
人的精力和情绪都是有限的,当这种圣母情结被用在关注女性话题,或者救助流浪猫咪身上的时候,那就会越来越少的女性会对男性产生过剩的同情心和拯救欲。这会极大削弱男性的社会影响力。
@ackeach: 苯人亦曾有幸亲耳听到“连个猫都比我重要!”的发言。横(hèng)横横横
胖猫胖猫你回来,胖猫没有你我怎么活啊😢😢😢胖猫胖猫你带我走吧,胖猫😭😭😭
https://pincong.rocks/article/71524
【DW News】 Why the political worldviews of young men and women are increasingly diverging | DW Analysis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54H8ppxnp8I
首先 Gen Z 不分性别都更穷,这种贫富差距 110~80 年前靠一战二战消除。
其次女性呢,不分阶层,整体都是严重遭受雄性打压与剥削哒,全世界不计价劳动依然是女性包哒。
美国二十年前本硕博博后女性就超 50%,但各行各业领导高管高薪职位依然压倒性是雄性。
世界各种政要、首富、宗教/精神领袖,也依然压倒性是雄性。
换句话说,极少量雄性占据大量世界资源和权力,世界依然是雄性金字塔秩序。
但是大家用膝盖猜猜,世界年轻雄性想怎么闹革命?
当然是把问题归根于女性、仇女、继续把女性踩脚下。
死不承认女性的勤劳智慧领导力,及雄性的愚蠢懒惰残暴。
有些比较 conservative:女性应该滚回雄性家庭,老老实实当家奴。
有些比较 liberal:女性获得太多“特权”,这对雄性不“公平”。
有些比较 personal:怪妈,都是小时候被妈“忽略”甚至“虐待”(爹都死啦)。
有些比较 systemic:女性的自由,“代价”由雄性出。
人类雄性,真是让生活自理、没女性伺候就会反社会的物种啊~
还能一边严重仇女,一边泼脏水认定是女性搞“性别对立”(意思是拒绝和他们性交繁殖)。
女性人均防御意识得提升,世界仇女意识高涨,INCEL 恐袭越来越多。
#人类雄性魅力时刻 #屌影响智商 #雄性繁殖癌
无可奉告。
我不知道你们这里是否允许男性发言
这个问题请咨询本组的管理员。不过既然并无明确规定,姑且认为可以好了。
你上学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觉得他们压迫小孩子吗?对小孩子的压迫可比对女人的压迫重吧,小孩你要是被父母毒打辱骂了你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多闹一下让他们丢点面子,女性要是能说服自己反抗的话,还是能对冒犯者施加更大的打击报复的,可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你每让一个侵犯人权者受到打击,就是为人类自由与正义做出了一份贡献,哪怕再微不足道。
不懂你这句话要表达什么。这一句话的前半部分意思是“小孩承受更强的压迫”,后半部分意思是“女权要反抗”。所以我不太明白,你应该整理语言。
试问姐姐,赢国人对谁不希望对方成为自己的奴仆?不试图从各个角度羞辱人?不希望支配他人?赢国人甚至可以前几分钟还在谴责自己父母花了自己打工挣的钱,后几分钟就可以完全理直气壮的表示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私有财产,完全有权利以任何方式处置他/她和他们的财产以及决定他们的事。
至少女权主义者并不会希望将男性视作奴仆。如果真的所有中国人都像你所说的那样的话,那的确是图少了。
莫名其妙地給對方貼一個標簽,然後要求對方按照這個標簽去執行。例如,因爲你是女人,所以你應該怎麽怎麽樣。
在社会普遍意识如此的情况下,贴标签也没什么
能夠知道ta提供的那個簡單的方法是什麽的,請告訴我。
1.希望规训女性
2.剩女羞辱
3.社会支配取向(对社会地位更低的人无法表示尊重,认为穷人受穷都是他们自己导致,欺负小孩、小动物,盲目崇拜权威)
另外,对别人的文章回复应当有起码的礼貌。男权的一大表现就是其对自认为“社会地位低下”或处于被支配地位者没有礼貌和尊重。
其实局长也不太乐意老是讨论很多大议题,比如厌女、性别歧视这些词语。
这些概念都包含了一系列的现象,但由于大家一般只在互联网上接触它们,它们的真正含义难免被极化、简单化,经过很多次讨论以后,还会激起讨论者的负面情绪。
比如性别歧视这个概念,它也有不同的维度,激进的、温和的。典型的“女士专用停车位”就属于温和的性别歧视。但是我们如果在公共网络讨论它,单单说出“女士停车位是性别歧视”这样的句子,它引发的负面情绪和争论,都会进一步模糊“性别歧视”这个词语在旁观者眼中的含义。
所以呢,局长经常希望通过一些更生活化、细节化的方式帮助女士们更好地生活,而不是引起过多的争吵,从而模糊了重点。
不过这两天收到的一则私信,让我觉得有必要好好说道说道“厌女”这个词。
总之,就是她的男朋友评价一位单身姐妹的卵子“浪费了”,让一众女生都感到不适的事情。这位读者很疑惑这种行为属不属于“厌女”,因此想要找我聊聊。
在说出我的想法之前,你觉得这样的言论,算不算“厌女”呢?
如果按照小姐妹所说,这位读者的男友有诸多类似的言论,并且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局长会认为,他是有比较严重的厌女倾向的。
当然,厌女几乎是一种全社会的现象,甚至可以说男女老少每个人身上都多少有一些,我们这里只讨论,当一个男士作为我们亲近的朋友,或者被我们挑选为伴侣、成为孩子的父亲的情况下,那些有可能危害到我们和后代身心健康的厌女情况。
一名男士有比较严重的厌女情况时,从长远角度来说,他更有可能对女伴实施亲密关系暴力(包括身体的和情感的)、更有可能情感控制对方,也有更多的亲密关系冲突(Jewkes, 2002)。
当他作为父亲时,也很有可能把这样的观念潜移默化,传递给下一代,让女儿自卑、让儿子继承厌女。麻省法律学院的教授Dunlap甚至认为,丈夫的厌女会形成一种“家庭恐怖主义”,置妻子和孩子都于家庭暴力的风险当中(Dunlap, 2015)。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有必要能够掌握判断一名男士是否有较严重的厌女倾向的理由。
再次说明:女性也会厌女,只是我们这篇文章讨论男性。
然而跟网络上很多激进的incels(非自愿独身者,咱就理解为一些“由于追求不到女性而对女性产生恨意的男士”)不同,我们身边很多厌女者,他们是更内隐的、更温和的,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一定察觉得到。
因为厌女这件事,它是一个父权社会关于规训女性的,系统性的共谋。
怎么理解这句话呢?就是说,厌女(misogyny)这个词其实翻译成“训女”更合适,父权社会希望将女性规训得温顺、听话、没有自主性,以求把女性当作财产私有,并让她为自己的家庭生儿育女、做饭添衣。
说实话,哪个女生不是“如果我也有老婆,难以想象我能有多成功”呢(Ali Wang, 在她的某场脱口秀专场上)?就连最成功的思想家,也不能不活着,只思想啊!
美国圣母大学的文学教授Laura Walls在考据那据说隐居在瓦尔登湖畔的梭罗的著作时,发现他才不是隐居呢,他每周都回家耍,还要把脏衣服带回家给妈妈和姐姐洗(Walls, 2017)。
因此,从男性开始掌握社会资源和权力时,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希望把女性都规训成这个样子,好让自己坐稳资源和权力。这种规训延续了几千年,直到现在仍然有人认为这只是一种“合理的社会分工”。
而性别歧视则是一种规训的手段,也就是说,性别歧视是厌女的方法,也是厌女的结果。因为人们只有通过歧视女性,认为女性天生不如男性,不应该掌握权力和财富,才能成功地矮化这个人群,让她们心甘情愿去做那些伏低做小的事,也让男性与家庭不产生任何愧疚的念头。
和规训常常绑在一起的词,是惩罚。惩罚也是一种规训手段,而现代的厌女思想,常常体现在对“不服从规训”的女性的惩罚上。
比如“剩女羞辱”,比如嘲笑不生育的女孩子“卵子全都浪费了”。
你打飞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浪费”了多少精子?
因此我说,这位读者的男朋友很有可能的确是厌女的,而他“恋爱谈得不错”,只能说明他有非常良好的社会功能。
厌女是一定有痕迹的,因此也会有很多方法可以判断,局长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个思考的角度。
有个理论叫做“社会支配取向”,它是一种人格特质。既然是人格特质,那一定就会有一个程度的高低,因此我们会遇见一些社会支配取向高的人,也会遇见一些社会支配取向低的人。
社会支配取向的意义是,一个人是否认为,整个社会的人是否有高低阶级之分,如果是的话,那么高阶级的人是否可以随意支配和剥削低阶级的人。
是否有这种人格倾向,会体现在我们观念中的方方面面。放在性别问题上则是,一名男士如果有较高的社会支配取向,则他会认为男性是比女性更高贵的阶级,而且男性可以任意支配和剥削女性。
这个“支配和剥削”对他来说,是非常理所应当的。当然他不会认为男性所做的是“支配和剥削”这么严重的事,但他可能认为,为家庭生孩子、做家务、牺牲自己的事业是女性的“天职”,男性实现自我价值,女性为了男性实现自我价值而付出,是“合理的社会分工”,并希望一直这么分工下去。
同时,如果一名女性不服从这样的分工,那么她受到惩罚也是很合理的。羞辱“剩女”很合理,认为她的卵子没有受精就是一种浪费、并大加嘲笑很合理,女性科学家的荣誉被她的男同事占据也很合理(对这个现象感兴趣的话可以尝试搜索“玛蒂尔达效应”,或“女冠男戴”)。
因此,一个人身上是否有较高的社会支配取向,一直是我用来评价和思考一个人的行为的固定角度之一。或者说,我会倾向于认为,社会支配取向,是厌女症的根基。
在写作这篇文章之前我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心理学者想到了这一点,至少在今年有两篇研究证实了社会支配取向与厌女倾向有着最强烈的相关(Hargreaves & Mooney, 2023; Renström, 2023)。
好,那如果大家已经理解了这一点,我可以列举一些生活和观念上的细节,来帮助大家判断身边的男士值不值得深交。
因为我们说过,社会支配倾向是一种稳定的人格特质,它会影响一个人的方方面面,因此,如果一个人具有这样的倾向,ta可能会:
对社会地位更低的人无法表示尊重。比如对于像外卖员、餐厅服务员这些一般被认为社会地位较低的从业者,ta们会显得更没有礼貌、更不尊重,有些人还会把“尊重是需要赢得的”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很赞同“穷人思维”、“富人思维”这样的说法,甚至会认为穷人受穷都是他们自己导致的。其实有些人可能已经意识到,很多所谓的“穷人思维”是一种不得已的妥协,而“富人思维”是一种幸运,但ta们还是赞同这些说法,因为这会让社会更“清晰有秩序”。
欺负小孩、小动物。Ta们可能会无缘无故说一些话逗小孩哭,或者强迫小动物做一些它们不愿意做的事。当然,这里是指主动去欺负,害怕小动物不算在内。
盲目崇拜权威。社会支配倾向和另一种人格特质——权威主义人格——有非常强的绑定性。如果一个人对于权威总是盲目崇拜(尤其是特别喜欢马斯克和川普,这条是我个人想法仅供参考),并且希望自己也能获得权威,那么也很有可能有比较强的社会支配取向。
当然,如果有一些人偶尔有一些无意识的厌女行为和言论,但ta的社会支配倾向很低,那么有可能ta只是未曾思考过类似的问题,在成长过程中吸收了相关的观念,这种情况下,ta还是“有救”的。
总之,如果我们不能改变别人根深蒂固的观念,离开对自己潜在的伤害源也是必要的。希望大家以后都能生活在一个不厌女的环境中!
然而这种没素质言论几乎全部发自男性,见不到无素质的女凝,男凝则处处可见
什么时候能看到你的大段较真论述重出江湖?
我已经在前文质疑过了,但你没有回复我。
It takes time to make an elaborated reply.
生理上的女性是存在的,但作为社会角色的女性并不存在,社会的普遍意识是女性始终围绕爱情、婚姻和家庭,所以这种女性本身不存在,而是基于男性对性欲、爱欲、生子需求等一系列需求创造出来的。
什么时候女性主宰一个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导向,而且普遍不以和男性恋爱为人生之必需,女性作为一个社会角色才真正存在。
为什么不是平均家庭劳动、生育负担、冠姓权、继承权
为什么不是取消职场歧视、性别凝视
不能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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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12日,《我,厌男》中文版在豆瓣更新图书条目,很快被一星差评淹没。7月20日,一位男性向出版社的上级单位举报了这本书,声称其侵害了他的人格权。此时,《我,厌男》还没有上市,除了出版社内部的人,没人看过书中内容。
这不是这本书第一次遭遇风波。2020年8月,《我,厌男》(Moi les hommes, je les déteste)在法国出版。法国性别平等部门的官员看到书名后,发邮件威胁出版社:“以性别为理由煽动仇恨是一种刑事犯罪”,并要求出版社立即撤下这本书,否则将受到刑事起诉。
还没有看过书中内容的人,仅仅是看了书名便被刺痛神经。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如此憎恨这本书?
实际上,《我,厌男》的内容并不激进,读者们在评论里多提到它“温和”。这本书的责任编辑林霜认为这是“一本呼吁女性团结和姐妹情谊的小册子”,作者波利娜·阿尔芒热称之为“一份简短的反思”。
波利娜·阿尔芒热在书中专门说明“厌男”的含义以及它与“厌女”的不同——
“厌男是一种回应,并非针对绝对的男性性别。或许,词典应该这样阐述:‘对行使男性权力的人感觉到厌恶的事实。’……厌男者从根本上说,是在反对男权,并不是厌恶男人,而是厌恶塑造男人的社会和文化系统。……相反,厌女者厌恶的,则是女性本身,其对女性的看法是完全生物性的:可以插入的器官,用于繁殖的子宫,会来月经的物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群体。”
她甚至友善地解释:“何况我们并不是真的讨厌男人,因为他们毕竟是我们的伴侣,兄弟、父亲、同事和朋友,我们很爱他们。”
但这依然没能阻挡恨意。这本书在全世界出版后,作者遭受大规模的网络暴力,“数百名愤怒的男性将他们的仇恨和暴力发泄到我的邮箱、私信、推特和Instagram评论区里,暴力、强奸、死亡、性别羞辱及/或反同性恋辱骂应有尽有;……他们将我的头像p成希特勒的样子;从谷歌图片库里扒下我的照片,对我的相貌极尽羞辱之能事。”
在中国,这本书的责任编辑林霜也不得不面对毫无根据的批评与辱骂,她被蔑称为“母狗”,而她写作的回应文章,却被屏蔽。
在当下,出版一本女性主义书籍,对于女性作者与编辑来说意味着什么?而大声说出“我,厌男”这句话,对于女性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伤害男性人格尊严的一本书
2023年7月12日,《我,厌男》的图书条目在豆瓣上线。当时还没有人看过这本书的正式版本,图书还未开印,印刷厂甚至还在等纸——打一星的差评先出现了。
评论里都是这样的词语:加速;芜湖;我,厌女;母狗。
林霜是这本书的责任编辑,她说,“世界上除了编辑部的人,我,译者,排版的同事,校对的老师看过这本书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这本书的具体内容。” 这意味着一星评价仅仅是因为书名,仅仅是因为“我,厌男”这三个字。
林霜很困惑,“加速”,“芜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没有开始做宣传就有了曝光?应该怎么应对?
第二天,图书条目下面又多了3个恶意一星(一共6条评价)。
林霜决定自己发声。7月14日,豆瓣页面更新的第三天,她在图书条目下实名评论:“没错,我编的。” 又过了一天,她还是觉得愤怒,开始写一篇编辑手记,4000多字。她想发在自己的豆瓣账号上,发布一个小时后,文章变成仅自己可见,隐藏的原因是:“含有违规内容或引发不良讨论的内容,内容仅自己可见,请勿发布同类信息。”她又逐字审查文章并修改,再点击发送,还是不行。
7月17日,《我,厌男》在豆瓣评分出分了,8.6分。评分数据呈现“C”形,5星和1星最多:51.4%为5星,29.7%为1星,4星占比16%,2星3星几乎为空白。
林霜和编辑部的同事们明白,“当评分呈现C形的时候,是一个畸形的评分,这意味着不仅是就书本身打分了,评分者在借这本书表达别的东西。”
7月18日上午,新星出版社发布一篇公众号文章,《一本还没上市就被打一星的书,来了》。公众号阅读量激增为往常的8倍,评论依旧围绕着性别对立的指责:“为什么标题不能叫,厌某些男人”“请问《厌女》这本书有谁在写了呢?” 评论区有高赞读者回复:有啊,上野千鹤子《厌女》。有人下结论,“这是出版社在反向营销”。这天下午,豆瓣又多了5个一星评价:“这种明显带有歧视意味的书名,怎么敢出版的?”
同时,另一些人开始自发地给这本书好评。有读者直言,自己就是为了“反击”:我给它打五星,只是为了跟评论区破防的那些人作对,毕竟,往他们脆弱的自尊心上多踩一脚,还蛮有趣的。
从开分,到8月1日《我,厌男》登上豆瓣新书速递,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评分每一天,甚至每个小时都在不断变化:从6.8分,变成8.3分,有时升高到9.3,不到半个小时,又下降变成8.7,继续下降为8.4。
有人建议林霜举报打一星的人,她回复,“等能看到书后自有分晓,他们现在反而在给书提供最好的注脚。”
但更大的麻烦来了。7月20日,出版社收到了来自读者的投诉。一名男性看到了书籍预售页面的图片,举报了出版社并声称,《我,厌男》这本书,侵害了他的人格权。
出版社业务部门乱成一团。他们担心投诉真的会影响这本书上市。出版社开了几轮紧急会议,编辑部、营销部、发行部的编辑们又一起紧急排查哪些宣传语能用,哪些宣传语不能用。
进行中的图书印刷被立刻叫停。当时图书内文和封面都已经印完,只剩塑封和塑封外的贴纸没有包装。有读者留意到,预售页面的书封右上角有一句“刚上市就被勒令下架?” 收到实体书的时候,这句话没有了。
新书资料卡、宣传资料包、文稿、各渠道的预售页面、线下书店的图书信息,都需要改动。海报、九宫格图片、各平台的长图,都要重新设计。
各业务部门的同事都对改动心有抵触,出版社领导劝说他们,“先把书保住。让它先上市。”
究竟是什么人在看之前就恨上了这本书?无论是举报者,还是在豆瓣上打一星的人,都无迹可寻。在豆瓣点进用户主页,大部分都是小号,关注0,被关注0。
“挺喜欢的,但不会推”
《我,厌男》的新书宣传,也处处碰壁。
7月,一家媒体发送了一篇《我,厌男》的图书摘编。文章的100多条评论里,绝大部分是恶语攻击:“郭钕特有的小作文”(郭钕指国女)“这是宣传女拳(权)主义吗?别把这些狗屁垃圾引到中国来!”“晦气”“我,厌籹”“厌男就厌男吧,先把你家那套男人建的房子卖了”“真是双标啊,啥都是你们定义,转头又说女性不被定义。”
这篇文章的作者和编辑也收到私信,“挑动矛盾,挑动性别对立”,有的私信里只有一个自造词“㜅 ,waf ,籹”。(waf指慰安妇)
渠道商不愿意推荐这本书。新书上市,几家图书网站首页的新书栏目都没有出现这本书。出版社的同事们去沟通后才解决。
出版社业务部的工作人员询问图书带货博主是否可以帮忙带货。博主们大都以“怕掉男粉”为由拒绝了,或者说“挺喜欢的,但不会推”。
唯一愿意推荐这本书的是女权博主鱼小棠。8月2日,鱼小棠在个人橱窗上架了《我,厌男》,同时发布了一则视频。大量辱骂涌入评论区。批评者的不满主要在“煽动男女对立”,“通过尖锐话题的流量卖书”。
男性的批评在鱼小棠意料之中,让她诧异的是很多女性粉丝表示“脱粉”,认为她并不理性,有女性评论“我女我也”(我女我也:我是女生我也觉得这样子过分了哦)“男女平等绝对不打压贬低任何一方从而抬高另一方。大家只是讨厌做了坏事的男人,而不是所有男人。”
平台也在限制推广关于这本书的内容创作。据了解,小红书推荐这本书的用户,只要首图为图书封面,或帖子标题有“厌男”两个字的,都不会被推流量。出版社官方账号的内容发出后,话题马上就被隐藏了。这本书的营销编辑问过平台后,小红书给出的理由是:可能挑起性别对立和骂战。但书在小红书的销量并不低。营销编辑很疑惑,“一方面不让你说,但一方面却还能卖。”
B站博主“春泽与叶”推荐了这本书。8月31日,“春泽与叶”发布视频《怯宣于口的厌男:当我们谈论厌男时,我们究竟在谈论什么?厌男是厌女的对立面吗?》。“春泽与叶”明显感觉到视频被限流了:视频发布当晚,播放量超过了5万,此后再无明显变化。第二天,视频下出现了红色的一行小字:“稿件流量受影响,点击查看详情”。打开后是“问题诊断:网络暴力和引战。”
线上受限,出版社把销售重点转移到线下。8月16日,团队参加上海书展。为书展准备的150本《我,厌男》,第二天上午就卖完了。补货的50本,3点书刚到达市集,4点就卖完了。
他们在书展上立起了“我,厌男”的镂空立牌,上面印着的标语有:不是圣母,不太包容;当我说自己厌男时,完全没开玩笑;马上停止自我怀疑,勇往直前!像普通男人一样自信。立牌有一人高,打卡的人很多,多为女性,其中一位说,“拍照的时候还看到了很多姐妹欣赏的、赞同的、友善的目光”。
停留在摊位前的男性读者比女性读者更多。现场工作人员观察到有一对情侣路过立牌,男生看了一眼后冷哼一声,“得罪世界上一半的人图什么?”然后拉着女生走了。
在北京朗园图书市集,看摊的营销编辑观察到,停留在这本书前的女生大多会心一笑,有一些男性显出被冒犯的表情。还有一对情侣,男生主动给女生推荐这本书,“咱们可以一起买来看看”。
出版社还在上海建投书店举办了女性图书围读会,取名为“被打断,被忽视,被冒犯:无法抑制的女性表达”。参与的男性只有两名,其余都是女性。大家从书本内容聊到个体经验,一个半小时的活动结束后,没有人主动离开。两名男性在活动中没有发言,一直在倾听,其中一位离开时默默买了一本《我,厌男》。
发生在线上的对抗性的、激烈、暴戾的言论,在线下都消失了。营销编辑说,“凭我们的经验,在线上骂得特别凶的人,在线下也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给《我,厌男》打一星的男人
2023年9月,我开始给《我,厌男》打一星的用户发出访谈邀约(由于恐惧被骂,我选择发送私信的是没有使用侮辱性词汇写评论的人)。多数人已读不回,有一人叫我“狗”并让我滚远点。陈诚是唯一一个回复我的男性。他用词礼貌,“因为我是男性,所以理所当然地从男性视角看待问题,如在沟通中出现想法上的分歧,也请您多多理解和原谅”。
点进他的主页,大数据显示我们的共同爱好高达50个,读过的书也有不少重叠。陈诚很少给书打一星,在他的“读过”列表,7月19日对《我,厌男》的一星格外扎眼。那时,这本书还未上市,他评价“我,厌这本书”。
一个阅读金爱烂、安妮·埃尔诺、克莱尔·吉根、爱丽丝·门罗等女作家的人,一个对女性书写表现出尊重和赞赏的人,怎么同时是会因为“我,厌男”这三个字就给一本书打差评的人?带着这样的疑惑,我见到了陈诚。
陈诚比约定时间早半小时到达了咖啡店,选择了角落的位置,“这样不会打扰到别人”,他解释。他28岁,身高目测一米八,穿着蓝灰色休闲装,运动鞋,长相清秀。陈诚表现得害羞,笑起来露出虎牙。他双手接过服务员端来的咖啡并道谢,聊天开始时,他倒扣手机,露出的手机壳里塞着他和女友的合照。
与想象之中的剑拔弩张不同,与陈诚的初步接触甚至称得上如沐春风。相比讲述,他更擅长聆听,他说话时语速不快,会习惯性地重复一些字句。或许因为这种游疑,他的讲述令人感觉不到任何说教意味。
聊到《我,厌男》这本书时,气氛开始变化。讲起给《我,厌男》打一星的时刻,他说,“刷豆瓣时看到了有人标记了《我,厌男》这本书,看到书名感到被冒犯,便顺手打了一星。”这就是全部的故事。这个书名在他看来只为了博眼球,“或许我的用词稍微有些尖锐,但在我看来,我厌男与泼妇骂街无异。”
对女性主义图书,陈诚有他的标准。首先应该没有攻击性,其次,女作家说的话要令人感到信服。令他信服的是女性作家是蕾切尔·卡斯克,是上野千鹤子,而不是名不见经传的波利娜·阿尔芒热。打过一星后,陈诚在逛书店时站着翻看完了这本书。阅读的体验并不好,他形容自己需要架起一道屏蔽网,过滤掉行文中的情绪。这种情绪是愤怒,是“一张嘴喷死世界上一半人类的愤怒”。他喜欢的是更具有理性和智性的作品,而不是情绪化的“几篇公众号文章的集合”。
但当被问到具体冒犯他的内容是什么,陈诚也答不上来。陈诚很疑惑,“女性在谈论厌男是谈的是什么?”他认为书中只说了“厌”,对于宾语“男”没有给出分析。
事实上,《我,厌男》这本书从序言,到正文,都对此有详尽的解释。“厌男者,是在反对男权......厌恶塑造男人的社会和文化系统。厌男者真正鄙视的,是男人们野蛮地躺在特权环境中坐享其成。”“实际上,厌男是一种防御机制......”
这本书也并不是陈诚以为的“情绪化的”、“对地球上一半人类开炮”的书。出版后,这本书被《泰晤士报》评价为“炽热激情与冷静克制并存的杰作”;纽约时报的书评则是:“《我,厌男》触动了社会的神经。面对性别歧视和性别暴力,作者提出了一种更为直白的应对方式。”
令陈诚不舒服的还有作者简介,“1994年生的法国女性主义者,作家”。女性主义者的头衔在作家之前——另一条证明阿尔芒热是“泼妇”的证据:她先置了自己的情绪和观点。
他提到另一点,阿尔芒热认为厌男的情绪来源是愤怒,他持反对态度,他认为厌来自于“怕”,“换言之,厌男实际上等于恐男。”
陈诚的观点很微妙地剥离了女性的主体性。恐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态度,而厌,是一种上对下或者平等的关系。我向他提起上野千鹤子曾说的,“愤怒是女性最禁忌的情绪。社会允许女性拥有的情绪,是羡慕、嫉妒、恨,是弱者对绝对无法对抗的强者所抱有的感情。而愤怒则是,当自己的权利受到与自己对等位置的人的侵犯时所产生的正当感情。一位女性为什么不能愤怒呢?一个女作家为什么不能说自己厌男呢?”
陈诚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可以说厌男,我也可以厌这本书。”
陈诚对上野千鹤子的《厌女》表达了高度评价。“厌女是父权制下男性对女性的系统性压迫”,他熟稔地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但厌男,“抛开阶级谈压迫,没有任何意义”。他认为问题的核心在阶级,而非性别。下位阶层的男性,譬如陈诚自己,没有占到父权制的半点儿好处。他用酒桌举例,当领导要陪酒时,他和感到不舒服的女性同事一样,都必须站立举起酒杯。
随着聊天深入,一个更具体的男性形象慢慢浮现:陈诚,独生子,天津本地人,生于双职工家庭,家庭幸福,父母尊重彼此,争执的次数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高考后考入天津本地一所外国语大学。他爱好读书,毕业后进入图书行业。因为女友对清洁产品过敏,他包揽了家里的一切家务,女朋友因为超重有健康问题,他陪她去医院看营养科,给她做健康食物,陪她一起减肥。
“我从没用过父权制的那一套去压制任何一个女性。”陈诚说得笃定,“我只是恰好生在有我想要资源的城市,我没有排挤任何人,在学习,工作中,我没有侵占任何他人的资源。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做。”
我能理解陈诚的委屈。如果一个男性,从未感受过任何特权,从没有性骚扰过女性,从没有压迫女性的意图和行为,“厌男”的话语为什么要把他囊括进去,为什么会被说成有关联,甚至被女性揶揄、批判?
“你有观察到女性遭受过哪些不公平对待或者你说的系统性压迫呢?”我不止一次问过陈诚这个问题,从原生家庭,问到教育经历,再到工作环境和亲密关系。陈诚的答案都是没有。他用大段空白的时间回想,却仍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他提到大学生活,“大学男少女多的环境,我没什么可被优待的”。工作后,在同样男少女多的图书行业,他认为自己干的活反而要比女生多,例如搬书,但他“从没觉得自己被占便宜”。他有一个正在读博士的女友,他愤怒于导师对她的压榨,但他认为这只是个例,而非性别问题。当然,唐山打人事件和丰县八孩案件在他看来也都不是性别问题,而是法律问题。
与他见面前,编辑提醒我,要倾听,不要辩论,要尝试理解。我做到了闭嘴倾听,却控制不住逐渐积郁的愤怒。非常不专业地,我向他讲述自己出身农村的童年,重男轻女文化下的成长经历,工作后转行的不易,进入新闻行业后,哪怕女记者在暗访卧底做调查新闻时丝毫不落后男性,领导招人时仍明确表示要招男记者,因为他们更“勇敢”。
我滔滔不绝,愤怒里夹杂着委屈,觉察到这种委屈又让我感到羞愧,好像女性最大的愤怒就是被气哭。我问他,期待着他给我否定的答案,“男性身份真的没有带来任何好处吗?”
陈诚第一次露出些许愠气,他抱起双臂,“如果真的如您所说,我在隐形中占据了特权,我在求职中成为权力上位者,那就没法聊了。”
“所以父权制到底是现实存在还是一种想象?”我向他确认。
“我觉得不是想象,但是我的体悟不深。我知道它存在,但是它离我不是那么近,我没办法对它有所感受。”他回答,语气诚挚。
“你厌女吗?”
他笑了出来,露出虎牙,显得很少年气,“我厌女吗?我不厌。我是顺直异性恋。”
我和陈诚当然不会只有分歧。我们都对书中的一些观点表达了认同:厌女的发动者是包括父权社会、制度、经济、文化、官方的一整套系统。厌男的发动者只是女性。厌男和厌女造成的伤害也不同,男性被讨厌的轻微自尊伤害,与男人羞辱、强奸和杀害女性时的暴力程度根本没有可比性。
但陈诚认为群起而攻之地呐喊“男的不行”不是解决之道。这个问题的根源在于父权制,在于男性不把女性当人。问题的解决需要男性改善,陈诚从他的专业出发,“应该有一个异军突起的人,写了一本书,告诉全体男性应该怎么尊重女性,知道怎么把女性当人。”
“那应该由谁来写这本书?”
“我觉得不应该由女性来写,应该由一个男性来写。”陈诚回答。
一起吃晚饭时,陈诚不再表现出戒备。他谈起他的上一份工作,某大厂出版部门的外包员工。他与正式员工做着一样的工作,但不能登入公司的系统,不能参与公司的活动。去年冬天,他被裁员,没有任何赔偿。没有在公司系统内留下任何痕迹,他就这样消失了。
这也不是他感到唯一被驱逐、被抛弃的时刻。今年7月,涿州水患,暴雨淹没位于涿州市码头镇的北京西南物流涿州园,多家出版机构库房被淹。做书人陈诚向我讲述北京西南物流中心在2017年从北京拆除的故事。他说,“时代的浪潮打下来,任何人都要被淹没,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
“可这样的经历,为什么没有让你更理解女性的处境呢?”
陈诚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图书编辑的改变
10月中旬,这本书出版近三个月后,我再次见到了林霜。林霜似乎变了。她的讲述变得断断续续,充满克制。有时她会突然打断自己,“这个不能说”。有时她很疑虑,小心翼翼地问我,“这个能说吗?”更多的时候,她潦草地用三言两语回复我,每句话的结尾都带着短促的叹气,“说不通的”,“非常无力”。
她之前不是这样的。《我,厌男》刚出版的7月,我们第一次交流。林霜短发,纤瘦,眼神刚直。她把“气死我了”挂在嘴边。有时她大笑,好像这件事只是一个笑话。她的姿态让人相信:辱骂,攻击,她完全可以承受这些。
我早就从朋友口中听说过她,她编辑的《她来自马里乌波尔》和《好不愤怒》被不同朋友一次次推荐。“那是个女战士。”朋友这么形容。
变化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林霜说,从书更新豆瓣条目的那一天起,工作好像被“解释”填满,“总在解释,总在解释”。
她要解释的包括:“厌男≠厌恶所有男性”、“厌男”和“厌女”不是一个逻辑。这些内容其实书中都有,作者已经预估到这些批评从而提前说明了——
“厌男是一种回应,并非针对绝对的男性性别。或许,词典应该这样阐述:‘对行使男性权力的人感觉到厌恶的事实。’……厌男者从根本上说,是在反对男权,并不是厌恶男人,而是厌恶塑造男人的社会和文化系统。……相反,**厌女者厌恶的,则是女性本身,其对女性的看法是完全生物性的:可以插入的器官,用于繁殖的子宫,会来月经的物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群体。” **
但是,那些评论的人很少有真正看完的,即便林霜一再解释,“打一星的读者仍然会说我们睁着眼睛说瞎话”。
让林霜最不能接受的一条评论发布于7月19日。一位读者对比了书中的两句话,指出其前后矛盾,“你们出版社肯定做了删减。你们不敢。”这位读者言之凿凿。
“这是我最不能忍的。说别的都可以,但不能说我们不敢。在当前的出版环境里,做人文社科类的书,没有删节和任何改动是很不容易的。我们突破重重障碍做出来了,你说我们删减,我会觉得委屈。”林霜说。
被投诉后,林霜更陷入两难的境地。“我们自己给自己容纳的言说空间越来越小,能说的也越来越少。但书,又想更大程度地传播出去。”
编辑手记被豆瓣识别违规无法发出后,林霜“彻底丧气了”。她不再表达。7月,林霜还经常回复《我,厌男》的差评。8月,即使书上了社会纪实类图书一周热榜,林霜的转发语也只是简单的“✌️”。
这并不是林霜第一次感到女性书籍出版的困难。两年前,2021年3月,林霜独立策划编辑的第一本书《她来自马里乌波尔》出版。这本书被加印10次,被14家媒体评为年度好书。这本书讲述乌克兰一个家族流亡和辗转史的故事。第二年,俄乌冲突爆发,马里乌波尔成为俄乌冲突激战区,在战争中成为废墟。
在出版社里,她并没有被完全认可,有人说,“你这个书卖得好,是因为俄乌冲突。”
2022年5月,第二本书《好不愤怒:女性愤怒的革命力量》出版。6月,“唐山打人事件”发生,这本书的宣传变得困难重重。某媒体的领导反对推荐这本书,经过争取,他终于同意,但要求删除书名中的副标题,因为“革命”二字不能与女权挂钩。
林霜策划的第三本女性图书是2022年11月出版的《开场:女性学者访谈》。这本书出版很顺利,但也一度因为害怕引起争议,减少了宣发。
2023年初,林霜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我们还在做女性书籍的理由》。她写道:
只是因为这样的书看上去太过激烈,太过强调女性的主体性和能动性,太过与主流的规训不符,所以我们的书名不能叫“后悔当妈妈”,而要叫“成为母亲的选择”;不能叫“关于不生孩子的决定”,而要用“最好的决定”;也不能叫“好不愤怒”,更别提女性愤怒的力量,还革命!
分析日本的女性嫌恶可以,论述国内的不行;写厌女可以,说厌男不行;书写女性面临的困境和苦难可以,观照女性自己的欢愉和怒吼不行:总而言之,太过突出女性自主和自我的,情绪色彩太浓的,统统不行。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我,厌男》是林霜编辑的第四本书,也是最困难的一本。
2020年9月,林霜第一次在新闻报道中关注到这本书。《我,厌男》的法语原版出版后,法国男女平等部顾问祖姆利发来邮件警告称:“这本书显然在宣扬对男人的仇恨。我想提醒你们,煽动基于性别的仇恨是刑事犯罪。我要求你们立即将这本书撤下,否则将受到刑事起诉。”
全球数十家媒体曝光了这件事,《我,厌男》销量飙升,前三个印次瞬间售罄。印数也从最初的450册增至20000册,并被相继翻译成了17种语言。
2020年,在中国,性别话题陷入激烈争议。3月,韩国N号房事件引起东亚震怒。8月,杨笠关于“普信男”的脱口秀段子引发全网关于“冒犯男性”的讨论。9月,藏族女孩拉姆被前夫纵火焚烧。3个月后,杨笠又因为“你们男人还有底线吗”,再一次引发网络关于“性别对立”的骂战,随后,杨笠被部分网友公开举报。
林霜对这本书抱有好奇,但在当时的舆论环境下,她对通过审查充满疑虑,“这么勇敢的选题,还是让有门路的出版社签吧!”
2021年4月,林霜阅读了这本书非官方的中文版本。看完全书内容后,关于这本书是否“冒犯”和“激进”的犹豫被打消,这实际上是一本呼吁女性团结和姐妹情谊的小册子。
林霜形容自己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我可以用它说话了!”在书中,作者波利娜·阿尔芒热把女性对男性的负面情绪称为“厌男”,准确地写出了女性对男性的不信任、警惕、恐惧、回避、厌恶的复杂情绪,并戳破了其背后隐含的“厌女”歧视、性别暴力和男性凝视。
林霜把这个选题放在心里。但当时,新星出版社并没有想明确做女性系列书籍,“况且是这么‘吓人’的选题”,她内心觉得这个选题肯定不会过。她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全社都在阻止我做这件事”,当时她以为是自己不自信,但后来回溯《我,厌男》跨越三年的出版之路,她确定那种感觉是真实的。
当时,多数出版机构更关注主流叙事,新星出版社也不例外。林霜所在的社科编辑部里,编辑们对图书有“大”“小”之分。“大”,意味着宏大叙事,是波澜壮阔的历史著作,是跨越大洲的全球史。这些图书书名中往往有“帝国”二字,如《棉花帝国:一份资本主义的全球史》《洪业:清朝开国史》。
另外,“大”的书意味着畅销、长销,读者的阅读和购买倾向更高。对比之下,“小”,是更微观的叙事,从一个物件,一个个体的命运切入。“小”更关注大历史下个体的生命历程,更关注主流叙事外被遮蔽的声音和故事。
女性主义图书当然在“小”的范畴之内。“从小的东西切入,是因为没能力讲好大的故事”,林霜说,这是多数领导的观念。
比如,她曾出版的《她来自马里乌波尔》和《好不愤怒:女性愤怒的革命力量》两本书,在报选题时都要往“大”了说。前者虽然关于个体故事,但要突出该个体是国家政治的样本;后者则被林霜包装成了“美国愤怒小史”,写选题价值时第一条是,“系统梳理和研究女性在历史演进中的著作”。
从2021年到2022年底,也就是《我,厌男》被搁置的这段时间,出版行业发生了两个变化:一是微观史学挤入主流,林霜发现人们开始对宏大叙事厌倦,更关注普通人的故事;二是女性主义相关作品越来越多,对女性主义话题和相关作品的讨论从边缘变为浪潮。
2021年9月,《从零开始的女性主义》成为现象级畅销书,迄今实体书销量已超过20万册。出版机构开始无法忽视女性主义图书。2022年夏秋,林霜编辑的《好不愤怒:女性愤怒的革命力量》和《开场:女性学者访谈录》出版。《开场》上市后加印5次,蝉联京东图书社会生活与社会问题销量榜第一名。
2022年10月底,新星出版社决定做聚焦女性声音和女性故事的女性主义书系。
林霜想为女性图书产品线起名为“烈火”,出自詹姆斯·鲍德温的《下一次将是烈火》。但社里觉得这个词过于激进,坚持用“若水”。这个词让人联想到女人如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林霜觉得不可接受。
“水微则无声,巨则汹涌。水可以有平静的一面,也可以有吞噬的一面。” 社长勉强说服了她。“我们是开水。” 林霜强调。
若水文库需要选题,林霜立刻想到了《我,厌男》这本书。确认这本书的版权还在,她开始动笔写选题说明。内容简介部分她写的第一句话是“标题非常激进、内容实则温和的现象级图书!”,这句话在选题价值中又第二次出现。她担心领导觉得“厌男”是不好的情绪,又反复解释了厌男的意思。这本书的选题说明字数是其他选题的两倍。
林霜前所未有地心里打鼓,“因为我并不知道,面对这样一本标题激进、冒犯的书,还是非虚构,大家会作何反应——毕竟社委会成员以男性为主。”
此后选题申报经历7道审批,流程里的主要处理意见都围绕书名。编辑部主任认为“作者所表达的情绪偏激烈,冲击性强,此类选题应该谨慎一些”;发行部则认为“书名要是能过审,能卖”;副总编辑也建议“斟酌书名”。
流程卡在最后一道。前面几道审批只用了5天,社长却考虑了两个月。林霜充满忐忑,想问,但是又不敢开口,怕本来能过的选题因为自己的“逼问”反而过不了。2022年9月20日,社长审批通过,处理意见为“同意列选”,同时提醒,“注意充分考量各部门意见。”
选题成功后是对书稿进行三次审核,林霜特意找了女性负责审核。三次审核都没有修改内容。三周后,终审回复,“可以发稿”。
三审通过后是出版的第一步:申请书号。提交申请后,书号却迟迟没有下发。出版社的编辑们猜测或许是书名的问题。最后他们等到的是来自上属单位的反馈:本月申报的选题中,《我,厌男》建议修改书名。
林霜以为出版社会顺势修改书名,令她诧异的是,出版社的男性领导反问,“为什么厌女可以说,厌男不可以说?厌女不比厌男厉害多了?” 此后,林霜写了一份编辑出版说明,出版社做了争取,终于拿到书号。
下印前,译者提出不能用真实姓名,用了化名。封面也经过了大改。起初,封面是蓝绿配色,书名是黑字“我,厌男”,周围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厌”字。林霜建议设计修改,理由是,“书名本身就很有冲击力,就不要再进一步刺激读者了。” 为了削减压抑感,第二版,设计部同事选用了粉色和荧光黄的主配色,相比蓝绿更明亮,这才最终定稿。
2023年7月,《我,厌男》终于下厂印刷。半个月后,是随之而来的一星差评和被投诉。
当我们谈论厌男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这本书出版后遇到的风波、我与陈诚的对话、林霜在出版过程中的努力和改变,这三件事共同说明了一个事实:女性总是在解释,试图获得理解,并为此感到痛苦,而男性则可以轻松地否定一切。
可以想见,这样的论断又会招致“煽动男女对立”的批评,就像《我,厌男》这本书所遭遇的一样。事实上,哪怕在性别友好的编辑部内部,我也听到了不同意见。一位男性同事认为我在审视陈诚,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男性明明没有什么错,还不能被认可,还要被女性冷漠地对待,被提防、评判。
这里或许可以使用书中的一段话作为回应,“有时候,看似对某种现象一概而论的描述,其实只是在呈现简单的事实而已。……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强奸犯,但强奸犯几乎都是男人,而几乎所有女人曾经遭遇或即将遭遇的暴力都来自男性。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们的一切厌恶、不安和质疑都源自此处。”
与陈诚见面之后,我通过邮件联系上《我,厌男》的作者波利娜·阿尔芒热。我向她提出了陈诚的控诉:在这个社会同样遭受无视,没有感受过特权或者优待的男性,也要被厌男的话语含括吗?
阿尔芒热的回复中透露出失望,“我的身边已经没有这样的男人了。这个男生读了这本书吗?”
她说,“让我伤心、让我有点疲倦的是,这些在各方面看起来都非常友善和善良的男人,当他们做出如此过激的反应时,他们只想到了自己。……男人必须同意,这一次,把自己放在我们的位置上,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当我们谈论‘男人’时,我们并不是在谈论某个特定的人,而是在谈论允许男性肆意妄为,且不必承担任何后果的制度,以及因此受益的人。如今,要说一个男性从未从父权制中获利,这是不可能的。就这么简单,事情就是这样。你必须接受。”
阿尔芒热称《我,厌男》这本书为“一份简短的反思”,“我从来没有说过它激进!也没有说过它要改变世界!” 她在书里反思自己对男性的态度,包括自己与丈夫的关系。
在给我们的邮件回复中,她说,“我谈到了我和我丈夫的关系,因为我觉得这很有趣。我发现能够告诉女性,一个正派、友善、有爱心、善于聆听的男孩的出现并不能在制度层面改变什么,这一点很重要。我们可以去感受被爱(这很重要,我希望所有想要被爱的人都能得到爱,我自己也从中得到了很多),而它并不会让父权制消失。我在书中说,我爱我的丈夫,但我也讨厌他身上的某些行为,这些行为绝对属于‘男人’这一群体,属于父权制群体。 ”
我们批评一种普遍的不合理的制度及其受益者,同时我们也爱我们身边每一个具体的人。这是不矛盾的。如此简单的道理,我们总要反复说明。
我对陈诚的感受也是这样。我并不讨厌他,我只是不再像从前那样轻易地相信男性。
我必须用一个夜晚举例。25岁时,我刚来到北京,认识了一个青年作家。他自诩为女性主义同盟,对社会公共事件一再发声。我轻易地对他感到信任。一天,他在深夜约我出来,强吻了我。 我已记不清更多的细节,只记得自己的眩晕和软弱。冬天太冷了,一条一条胡同就像迷宫,我找不到出口。他“友好”地问我,你很冷吗?要不要穿我的衣服?最后,他把送我上出租车,“贴心”地记下车牌。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与陈诚告别时,他提出要送我去地铁站,不过700米的路程,我拒绝了。夜晚10点,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一个骑电动车的男性从车道挤上人行道,他骑车缓缓经过我,“美女让一下”。他的手臂擦过我的手臂,他频频回头。我逃也似地跑过马路,立刻把这件事的经过讲给陈诚。
我发了7条文字讲述这件事,陈诚只回复了一个表达惊讶和疑惑的表情包。我没再说话。
第一部分:男人认为女性的特权
1.高昂彩礼
实际上:彩礼其实是女性地位地下的表现。彩礼多发于贫穷落后地区(河南安徽江西等落后地区的农村多见彩礼村)。越是彩礼高昂的地区,女性地位越惨。嫁进去之后恨不得当牛做马连生三胎成为工具,彩礼其实是为后半辈子的牺牲服务,因为女性权益得不到保障,所以才只能在结婚的时候尽量多讹一点。且这些彩礼未必会流入女性手中,很多彩礼其实到了岳父岳母的手中,成为了给儿子娶媳妇买房子的工具。彩礼不过是“卖女儿”的钱。
2.同学老师的“照顾”,lady first
关于这一点,女性主义先驱波伏娃已经有了精彩的论述。她说,日常生活中的lady first看似是对女性的尊重,但其实不过是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另外一种歧视,企图用这种小恩小惠或者类似的手段让女性更加心甘情愿地囿于家庭劳作之中,不出身社会与男性抢夺平等的权利和地位。
首先,并不是所有人都尊重lady first,实际上性犯罪大有人在。
再次,lady first掩盖的是男性在经济、政治、法律、职场、继承的全方面特权。如果让我成为社会的优势性别,得到这些特权。我也愿意在生活中对“柔弱的男性”们多多照顾。
3.女性不用奋斗、可以做清闲的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并不是清闲的劳动。从早到晚带孩子喂奶扫地拖地买菜做饭是极为消耗精神心智和体力的重复性劳动,不仅枯燥琐碎,而且没有建设性意义,最重要的是不被法律和社会承认和保护。“女性不用奋斗、可以做清闲的家庭主妇”只发生在少数真心相爱的城市高知家庭中,其实更是一种幻觉。
如果一个女人真的成为了家庭主妇,等待她的很有可能是:丈夫逐渐认为她是家里的寄生虫,是额外的累赘,如果遭遇婚变她将很难再次回到职场奋斗,离婚官司争夺抚养权也不会拿到额外的抚养费(日本的妻权远比我们好的多),甚至还会因为【赚钱能力低】而被父亲争去孩子的抚养权。
4.女性有求偶优势、女性挟子宫要价、女性随便卖批就可以赚很多钱
冷知识:国男比国女多了3000w,是社会重男轻女堕女胎的观念导致了男性在婚恋市场上的“贬值”。
冷知识:生孩子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松的事,“你只是生一个孩子居然敢给我要这要那”,这种观念默认生育是女性的义务,男性无需承担额外的成本。 NO! 是社会过往的女性太过于任劳任怨把生孩子当做自己的分内事,而大多数男性把生育想的太简单,毕竟男性生孩子只需要射一发就可以了,等待女性的却是10个月的痛苦折磨和无穷的生育后遗症。
冷知识:做鸭也可以赚很多,只不过男性不愿意尝试。其实社会上哪有什么高薪的职业是专门给女性开放的,那些资源行业垄断行业真正一本万利的行业从来不会给女性开放。
第二部分:那些男性没有意识到的特权 1. 出生 如果你是一个男孩,你不会被堕掉。如果你是一个女孩,你极有可能还没出生就被流产、抛弃。
2.继承 如果你是一个农村男孩,你将顺其自然地继承家里的宅基地和土地。但女性在农村却无法继承宅基地。这导致农村的女性流失率严重,就算在大城市北漂数十年也不愿意回到农村建设家乡,为什么,因为乡村不欢迎他们。农村只需要可以给宗族带来荣耀,有能力罩着家族的男性后代。
3.性暴力 如果你是一个男性,你不用担心时时刻刻的性凝视,被强奸、被偷拍、被骚扰、被威胁、被言语挑逗、被拐卖、被恶心的追求者跟踪、被荡妇羞辱。但如果你是女生,这是你一辈子几乎无法逃离的课题。
4.职场 男性在职场往往有更多的优势,因为不用承担生育的后果,往往发展的更快。楼主认识许多语言专业的朋友,外交部来遴选时,压根不考虑专业第一第二的优秀女生,扬言只招男性因为男性可以出差,最后将专业倒数的男性全部录走。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考公考军的降分录取和男性特设岗位等等。
5.参政议政 如今的CCP内部几乎是一个父权政党,女性没有政治地位,中国女性的参政议政比例在全球倒数。叫得上来的党内少数身居高位的女性也多半是由于父辈(李敏)、配偶(邓颖超、宋庆龄、江青)等原因才能担任要职。在共和国近十年的每个关头,做决定的几乎都是男性。女性的声音不被重视。所以才会有计划生育这种一声令下千万妇女去堕胎的暴政。 考虑到我国实际上是一个权力大过天的官本位国家,这对女性的权益损害几乎是决定性的,在经济社会文化教育的各个领域女性都没有办法为自己做决定,也就导致了女性权益的全方位倒退。再考虑到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期间有无数女烈士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这实际上是一种对女性隐性的背叛。
6.社会舆论 社会舆论对女性的羞辱、禁锢、打压是无处不在的。但却时刻在鼓励男性攀爬、争取更多的金钱和权力。 导致许多女性是软弱的、自卑的、时刻自我怀疑的。而男性无论自己处在什么样的位置都认为自己应该拥有更多!社会中,可以发现男性的欲望几乎是永远无法满足的,婚外出轨、对财富的渴望、对性伴侣的渴望(即使很多男性完全没有个人魅力,他们也还是坚持认为自己应该有一个b可以透。) 对男孩: “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建功立业。
“放心,爸爸妈妈会攒钱给你买房子,一定让你娶上媳妇。” “好男不跟女斗。” 对女孩: “你不是处女吧,你的私生活不检点。” “女孩子不适合学理科的,到高中成绩就后劲不足了。” “女孩子读这么多书干什么,嫁个好人家就好了。” “这个女的穿那么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女孩子干嘛去大城市读书,离家近一点不好吗。” “女孩子婚前买什么房呢,让你老公买就好了。” 写这些只是想抒发一下自己对性别话题的想法,作为一个辗转于知乎豆瓣虎扑微博的网瘾少女,我认真看过男女两侧的KOL,作为女性我深知女性的痛苦,也能够设身处地理解男性的不堪。阶层固化的当今男性也在承担着许多结构化的痛苦:贫富差距、恶化的劳动环境。但诚如本组另一篇帖子所说——我想提醒点进来看到这篇文章的男性,如果你们看到的话——女性也承担着这些“阶级压迫”,同时我们身上还有一层性别压迫。也就是说,年轻男性承担着结构化的痛苦,而年轻女性承担的是双重的痛苦。
出于自己对性别问题的思考,我认为一个女性在当今时代最好的决策是
远离性别意识落后的农村和小县城,尽量前往大城市和二三线城市。
尽可能的往上读书,因为现阶段的教育还是公平的。越往上读接触到的人就越优秀。
抛开言情小说里对男人的浪漫幻想,谨慎地恋爱、谨慎地结婚、谨慎地生育。
永远也不要做一个家庭主妇,保持经济独立、思想独立、人格独立。
replied in latest p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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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暮雪下辕门
风掣红旗冻不翻
轮台东门送君去
去时雪满天山路
和你说这么多,我思考这么久的困惑依然没有得到一丝进展,也没其它人提出让人眼睛一亮的角度。
I apologize for having disappointed you.
我劝你先别急。你说我不冷静、诉诸感情、人身攻击、恶意揣测显得我很像泼妇骂街
就主观认定这一问题答复:首先,即使在匿名网络上发言,特征也是很明显的。比如说,只有国男才会对试图抓逻辑漏洞驳倒女权表现出特别的兴趣,因为国男(比如你)不可能切身体验女性受到的系统性歧视和压迫。所以女权对于你,是纯粹的辩经,对于女性,是切身利益。另外,您在评论中给楼主和其他观众布置“课后习题”是否显得过于爹味溢出了?教师爷收收味。而且说实话,我见过很多国男讨论不到两句就忙着劝别人不要动情绪不要上头,其实谁动情绪了?指导瘾能不能收一收
所谓“无性别、无预设立场、无祖国”我认为是没必要且不可能的。我的预设立场就是女权正确
另外,你和natasha的起诉状是你们的事情,为什么打我的小报告?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
本人发言显然不代表站方立场
“结构性压迫”和“身份政治”都是牵一发动全身的,是一套可用于万事的理论体系。在男女对立上有这个框架,在阶级上有这个框架,在地区上人种上……都可以用这个框架
我觉得你搞错了。造成身份政治的原因恰恰是所有男性(特别是所有中国男性)对女性的集体剥削。
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看看https://2047.one/t/21408 ,你以及你身边的国男是不是全数符合这几条。
比如说,本人这一个帖子令您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超出铁链女的20倍。如果您对女性被迫害主动表现过同情和反思,本人一定非常乐意和您详细解释。可是您没有。
只有意识到自己属于第二性这个事实,女人才可以勉强做到免于成为男人和男权社会的附庸和奴隶。以下整理自波伏娃《第二性》和相关论述。
男人争先恐后地宣布,对女人来说,爱情是她的最高实现。尼采说:“作为女人去恋爱的女人,只会更深刻地成为女人。”巴尔扎克说:“从高层次来说,男人的生活是名誉,女人的生活是爱情。女人只有把她的生活变成持续的奉献,才与男人平等,如同男人的生活是持续的行动那样。
女人在男人心目中的价值,也不是通过增强自己作为一个人的重要性取得的,而宁可说是通过根据男人的梦想去塑造自己获得的。在尚无经验的时候,她并不是始终都意识到这一点。她可能和男孩子们一样具有攻击性,可能想用一种粗暴的权威、一种自得的坦率去征服他们。但是几乎可以肯定,这种态度使她注定要失败。所有的女孩子,从最低三下四的到最清高孤傲的,迟早都会懂得,要讨人喜欢,她们必须放弃自己的权利。她们的母亲嘱咐她们,不要再把男孩子当成伙伴对待,不要去献殷勤,而要扮演被动的角色。如果她们想建立友谊或开始调情,就必须处处小心,避免显出主动的样子。男人不喜欢garCOns manques[男孩气的女孩子],女学者或聪明的女人;过分有胆量,过分有文化或知识,过分有个性,会把他们吓跑。
在许多小说中,最后总是愚蠢的白皮肤金发碧眼的女主人公,击败了较有男人气的浅黑型的女人。在《弗洛斯河上的磨房》里,玛吉徒劳地想颠倒一下角色,但她终于死去,是金发女郎露西和斯蒂芬结了婚。在《最后一个莫希干人》中,是索然无味的艾丽丝,而不是勇敢的克拉拉,赢得了男主人公的爱情。在《小妇人》中,可爱的乔只是洛丽的童年伙伴:他把爱留给了毫无生气的艾米和她迷人的卷发。 所谓具有女性气质,就是显得软弱、无用和温顺。她不仅应当修饰打扮,做好准备,而且应当抑制她的自然本性,以长辈所教授的做作的典雅和娇柔取而代之。任何自我表现都会削弱她的女性气质和魅力。
在把自我实现为一个独立的个人方面,她仍会面临比年轻男人更多的困难。如我指明的,家庭和社会习俗都不会赞成她在这方面作出努力。而且,她即使选择了独立,也仍会在自己的生活中给男生爱情腾出一块地方。她很可能是在担心,如果完全献身于某项事业,她会错过自己的女人命运。这种感觉往往不会被承认,但它确实存在。它消减了已明确树立的目标,对它加以限制。在任何情况下,职业女性都希望能把职业成功和纯属女性的成就协调起来。这不仅意味着她必须花许多时间打扮自己,更严重的是,它还意味着她的主要兴趣是不一致的。男学者在按部就班地工作的同时,还以思想的自由驰骋为快,因此产生最佳的灵感。然而女人的遐想方向完全不同:她要考虑个人的容貌,考虑男人和爱情;她将只给学习和职业留下最低限度的时间和精力,于是在这些领域里,任何事情都是不必要的,多余的。
婚姻对双方都既是一种负担又是一种利益。但是在男女两性的处境中并不存在对称性。对女孩子们,婚姻是结合于社会的唯一手段,如果没有人想娶她们,从社会角度来看,她们简直就成了废品。这就是母亲总是热衷于安排她们婚事的原因。
刚才已经证明了,说出将跨女开除女籍你可能心情爽,但因回旋镖伤到女权的理论基础,会失分
是否失分不是你说了算的
男的已经在破坏了,现在有左右两种破坏方式,面对两种情况你各自要怎么办?事情已经发生了,能拿出的能止最多损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你给出了一个框架,然后希望在框架内得到解释,问题是女性并不想停留在你的框架内。而且,男人无论是中间还是偏向的都是男的,男的有什么想法,我们不在意。
https://2047.one/u/10919 此人近期的部分言论尺度比我还大
?你说说哪些言论
是因为男的想钻空子拆女权运动啊,亲
国男总是这样喜欢破坏女权,始终不愿意放弃既得利益。
女权的目标是,让所有女性意识到自己是父权体制受害者这一事实,保护好自己。
就会丢失中间选票。
这就是女权主义者说的:女权不能寄希望于男性的道理啊。(哦还有,您有选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