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权制社会中,经常以两性生理上的某些差异为基础,建构出符合“男性气质” 和“女性气质”的身份与行为,并起到赋权男性、削弱女性(甚至泯灭其他潜在性别)的作用。
在当下中国社会,“阳刚之气”被自然而然地归于男性气质。这里面有个潜台词,就是男性不应有“阴柔之气”。不应有自然是因为“不够好”。于是,通过对阳刚和阴柔的优劣排名,将首选的阳刚之气归属于男性,就自然将“次等品”--“阴柔之气”归于女性气质。
将阳刚之气归于男性,这似乎是说阳刚之气是天然形成的,天生就属于男性。这里面有一个矛盾。既然是阳刚之气天然归于男性的,那教育部还费劲说什么培养中国男人的阳刚之气呢?如果是后天习得的,为什么女性不能有阳刚之气,只能男人有呢?
我想用“史上最成功漫改”电影《浪客剑心》主演佐藤健为例。
佐藤健身高只有170cm,身材单薄,眉清目秀,声音轻柔,说他有“阳刚之气”非常牵强。但是他有一点很牛的就是,《浪客剑心》里所有的武打场面和特技都是他亲自完成,飞檐走壁也不用威亚,我好奇他是怎么克服了地心引力在墙面上奔跑的。
他的动作完成得真的非常漂亮,啊呀,老夫的少女心….
佐藤健接受访谈的时候说:“特技演员都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他们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这听起来有点中二,但是是不是又觉得很“man”? 本人外形和气质并不阳刚的佐藤健,通过践行(practice)和操演(performance),对心目中的阳刚男性 —- 特技演员 --进行模仿,从而达到了父权社会上对“阳刚之气”之原型的期待,即武打和特技亲自上阵。
这个例子可以反映一件事:男性并不天生就拥有阳刚之气,而是需要无数个佐藤健坚持这种实践和操演,才最终达到“阳刚之气”的效果。而佐藤健也树立了“阳刚”榜样,后辈如果想“阳刚“起来,很有可能也要对他进行模仿,而佐藤健模仿的对象——特技演员,也必然经历了模仿前辈的过程。正如朱迪-巴特勒所指出的,性别是某种没有原型的模仿,模仿行为制造了原型的概念本身,而这种原型却是模仿本身的结果。
因此我们可以说,性别本身并不是阳刚之气的原因(cause),性别与气质也并不具备任何天生的因果关系。这种因果关系,是在一定的社会条件下(异性恋和父权社会),通过实践和表演而建构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