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纸革命发展的轨迹,到今天为止全国各地都已经传出要完全开放的消息,我们可以看出几点:
1. 共产党的维稳体系是有极限的。如果大规模抗议只集中在一两个城市,现有的维稳体系完全可以顶住压力。香港反送中即便百万人上街,但是由于只集中在一个城市,共产党完全可以通过舆论封锁+武力镇压无限期地耗下去直到抗议者不堪重负。然而如果是全国一二线城市出现广泛的抗议活动,即便一个城市平均只有数万人上街,背后代表的民意实质上是共产党现有的维稳体系无法压下去的。
2. 中国经济发展的基本面已经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首先经济的周期规律,就决定了像江胡时期的高速发展不可持续,习只不过正好轮到了经济下行的时期。然而其三年倒行逆施,更令本来已经下降的经济直接俯冲。即便今后完全放开,已经倒闭的公司和撤走的外资不会再回来。
3. 维稳和经济发展不可兼得。所谓动态清零,实质上是维稳体系的一环。如果共产党要进一步地加强对社会的控制,那么势必会令目前已经千疮百孔的经济更加雪上加霜。所以今后共产党将面临越来越多的两难境地:如果加强维稳,经济承受不起,无异于饮鸩止渴。如果放松控制,经济未必就会重回正轨,民间已经积攒数年的怨气可能会因此爆发。
今后发展可能有两种趋势:
一种可能性是,习本来就打算在二十大连任完成后放松控制,当然为了面子表面上还是说坚持动态清零不动摇。这次全国性的抗议事件使得习认识到再不放松搞不好就真会出现第二个六四,所以赶紧息事宁人顺便放出江的死讯转移视线。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这次全面放开之后就会装作无事发生,所有人和总路线一起摇摆,大家该赚钱的赚钱,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当然,医疗资源不足造成老年人大量死亡估计是不可避免的,但在中共的舆论管控之下可能很多人根本就不会知道实际情况。中国过去每年的流感死亡人数都严重低估,在COVID上故技重施当然也是可以预料。然而必须注意的是,这并不代表中共就会从此放松对社会的控制,从长期来看由于经济严重滑坡,进一步加紧可以预料。
第二种可能性是习在遭受重大打击之后迫于压力放松控制,然而这有可能只是类似于毛泽东引蛇出洞的招数。有可能在全面放开之后,大肆报道各地死亡人数飙升,从而制造出社会气氛进行一场更大的政治运动,清理干部和民众中对其不忠诚的人。但这样做未必就比第一种方法更好:首先新冠致死率低已经是公认的事实,民众普遍痛恨目前的防疫措施,如果进一步收紧无异于玩火自焚。其次中国的经济未必能够在短期之内支持更高的维稳开销(当然如果把军费挪去维稳的话,台湾就安全了),一旦民意再次出现爆发,可能会出现第二个六四,届时现有的维稳机器完全无法抵挡。
总之,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可以确定的是,对社会的控制在短期(几个月内)会得到一定放松,然而在长期来看一定会进一步加强。这里有几个标志性的事件可以观察: 1. 各地建设方舱医院的进度:如果各地的方舱医院并没有因此停工,那么就可以确定,这些方舱医院就将会成为借防疫名义的集中营。 2. 新闻联播和人民日报未来几个月的报道,特别是染疫人数和死亡人数,或者是再次出现“精准防疫”之类的说法。 3. 各项经济数据。如果中国经济因为全面开放而回到小幅增长,那么社会暂时还会稳定。但是如果经济并未得到改善仍然持续封控中的下降趋势,那么大规模民变发生的概率就会直线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