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标题太大,只可能挑几个粗略的一瞥,纯粹意识流。
1.极化
长久以来,党派两(多)极化被认为是健康的民主,但凡事过犹不及。对于新的和成熟的民主国家来说,极度的两级分化也是民主衰败的主要驱动力之一。
此时,政治派别间将彼此视为存在的敌人,从而允许在职者滥用或践踏民主规范/传统以限反对派别。 并鼓励使用“一切必要手段”(重新)获得权力。 回忆近年政治事件,不难发现,“花边新闻”,“猜测疑罪”,“孤立事件”,成为政治的重头戏(无论哪一党,哪一派),具体而实际的主张/政策/影响却鲜被重视。(例:邮件门,通俄门,'子嗣门')激烈的极化也使得政府作为一个整体变得低效。(例:日渐复杂的税务条款,撑不过一,两届的政治遗产)
如果公民/公职人员即使违反了关键的民主规范,仍然被视作忠于一个政党,那么这种政治上极化将对民主问责制的运作构成真正的威胁。遥想当年,妥协与“勾兑”曾是政治最重要的艺术 (例:联邦组件,DC选址,Fed成立,etc.)
2.多民族民主制
不仅限于美国,民族多样化是众多民主国家的大趋势,维持多民族民主的挑战在全球化背景下愈发明显。种族多元化使政治资源分配变得复杂,同时也激起右翼民粹的强烈反应。对于某些政党,以文化多样性作为获取权力的途径,在博弈与分配中导致部分少数族裔的不正当限制与不平等代表。而对于另一些政党,一刀切的遏制移民何尝不是取悦民粹基本盘,而鲜有具体的影响分析(例:亚裔细分,商业协会反外国劳动力限制,福利国家是否与民族多样性兼容)。当然,这也是党派极化的一个体现。
3.经济不平等
自设计之初,美国政治结构就建立在所谓“deep state”之上。古典自由主义经济传统,投票权的收入门槛,议题和政党脱不开北方金融贸易与南方种植业。而后,“deep state”也经常被用来描述军火商与政策的勾兑,能源企业与政策的勾兑,情报/舆论系统与政策的勾兑,金融系统与政策的勾兑。大略可以说是经济资源享有不平等的政治影响力。游说及竞选基金,党派funding一张支票可抵千万选民。 然而,美国的国家实力又深深扎根在这些关键工业部门。(例:2020公开说“我不勾兑,只接受普通选民捐款,拆分限制媒体巨头”貌似也就桑德斯,且不论说和做是否是一回事,党内这关就过不去。)全球经济变化目测只是在逐步加速这一过程。对普通选民来说,既要小政府,又要限制deep state,还要代议民主,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实在不能指望一两届,更休提键政。另有全球化,产业结构调整及劳动力内卷(指内部复杂化,水平不见长,终将被淘汰)这些有点老生常谈,不说了。
4.民粹
这不是一个键政/扣帽子用的贬义词,而是广泛,持久,不断消长的现象。不限于美国,过去几年民粹主义政党兴起遍及拉丁美洲,北美,东西欧。民粹主义的“政治局外人”代表“人民”上台执政,但方式常常充满煽动性,破坏或游走在挑战自由民主的基本规范的边缘。因为美国特殊的防御机制和诚然存在的短板,这事如果放在trump身上去讨论,势必又陷入缺乏共识和缺乏“局外人感”的嘴炮螺旋。事实上,基于1,2,3 怕是不难看出,中产如何对抗资源,信息,渠道不对称,避免成为极易被各方系统化势力煽动的“乌合之众”是一个持续和广泛的话题。(例:委内瑞拉大通胀,民粹选了一个让大家卖石油躺着挣钱做第二个迪拜的总统,收编了私有原油企业,并创造了国际油价大跌下人吃人的社会。)
5.范民主
民主不仅仅是一种体制,或设计,虽然这曾经是其绝大部分含义。社会发展与复杂化必然伴随着大量新问题,并拓展民主作为一种社会意识的外延,蔓延在诸如“堕胎,同性恋,控枪”等等议题,归根结底是是一种强调正义性和个人幸福,并渗透在政治,社会,经济,文化方方面面的意识形态发展。然而,同时,许多民主国家维持的宪法,选举制度和其他民主制度,起源可追溯到18-20世纪初,并深深以此为傲。(例:美国人对宪法的依恋,和选举委员会的明显功能失调)。不可否认现有机构在很多地方可能不适合当代民主国家面临的挑战。在已然十分复杂的系统内,这势必是一个外科手术精细且旷日持久的博弈与重塑。可惜的是,上述的1,2,3,4,无论对于公众还是政客,都在视野和资源上,拖延着实际改革的进程,虚假的认为这些问题都已经被很好的定义,强调着特定的孤立问题和轮廓,不切实际的期待/提出简单的解决方案(例:退出多边框架,全民发钱应对产业重塑)。社会的进步,“灯塔”的倒影,或许也意味着克服人类思维的局限性的瓶颈也愈发明显。
最后,还是要说一句,从(亚历山大)Hamilton那看来的古话,大意是,政府是不得不存在恶,政治本身就是一份的理想主义与九份的复杂博弈与勾兑。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