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libgen 分享的‘走出唯一真理观’启发,Neko决定班门弄斧,改写一篇旧文https://pincong.rocks/article/15240,简单描述一下一个普通的科研行业从业人员approach真理的习惯。
(已获得原文作者,新品葱chemie的许可。)
想讨论真理,我们得从烧制语言这一砖块的泥土出发。它是人脑构造的底层代码。
语言是一种高级的行为,文字更是专属于人类的发明。它的出现得益于人类演化史中快速发达的大脑皮层,其基石是抽象能力。抽象能力的应用很普遍:一个小粉红声称自己抽象能力差数学不好,这个过程起码ta试着理解过抽象概念”抽象能力“和”数学“这两个对象。
语言的出现一般认为是基于联合性学习的复读模式。A将事物1给B看,给它起名“1”并假设B看到的事物1和自己理解中的是一致的,以这种模式构成一系列词语,我不妨称之“元语言”。它们的特点是抽象程度低,所指具体,因此按照信息论观点信息量更大。缺点就是它的优点——为了解释下一个对象,就需要发明下一个。这种古代词语非常常见,汉语的马字旁一众,阿拉伯的几十种骆驼,芬兰的十一种雪。它们信息量的确大,但和外界交流起来实在是太累了。现代语言在普及识字的那段时间越来越分析推测就是这个原因。
现实世界的事物通常是很复杂的。某原始人捡到一块石头把它打磨成了石斧;另外一个人也捡了一块石头,发现这个石斧更硬更脆,颜色也跟第一个人不一样。俩人一研究,认为第二个人的“石头”更适合作为武器。于是一件事物“石头”分裂开来,从此它们石头多了一个标签“硬”来解释更适合做武器的特性。
注意这里的“硬”“适合做武器”都是不必定属于现汉的用法,语言的这种特性被抽象为“流变”。他把这个现象叫流变,我也拿来用,用的多了就成了“标准用法”。
由chemie的以上讨论,我们可以简单的了解具体概念、抽象概念的起源,接下来的讨论Neko可能会默认,请注意这个发现亦须服从后文提到的Falsifiability。而一般Neko在和同事、学生说真理这两个字的时候,意思往往是一个“正确度无穷大,可能永远达不到”的抽象。而说事实的时候,常常意味着“无限接近于场景的全貌”。现代的科学研究几乎都基于这一方式。在一个较为理想的状态下,发表的paper会包含操作的过程,实验表征的来源和结果,从而具有这一特点。在任意给定时期,实验学科会有较多的,不容易被证伪的结论。越是复杂系统,就越是缺少这类结论,当然也就更依赖于可证伪性——通常结合自己的实践快速筛选掉那些来灌水的paper。**这一操作筛选出的同样不是绝对事实,而是相对事实。**这是一套Neko们常用的事实检验方法。
而回到更复杂的系统,人类社会,关于其组织形态的真理更是无处可寻。这时假如有一个组织声称自己的社会运行是最优的,且是“绝对的真理”,这种好事恐怕绝无可能,而只是一种语言的污染。
危险的点在于,人常常屈从于自己的冲动,满足于自己的无知。文字的传播有更深层的,与人性相关的规律(比如下面这一段中奇怪的排比,就比事实可能更有传播力)。所以我们常常看到追求刻奇的意见领袖,筛选教众的邪教团体,口出狂言的无良政客。反而越是渊博,越是措辞谨慎。如前所述,检验事实的困难程度有时非常的高。做物理的Neko们使用一台精密的、全世界仅有的加速器;做生物的Neko们试验周期常可达3-6月。假如他们自己动手掩盖事实,哪怕只是藏住少量事实,都可以令结论严重的偏离真理。人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提高自己的事实检验能力,并鼓励推动其他人对于事实的重复性检测。语言污染之所以有害,是因为根本上的动摇了人获取到的信息的可靠性。流沙上盖不起大厦,基于谎言的推理结果也很难可靠。
事实会被众所周知的奇怪的结社掩盖;这个结社同时还不遗余力的销毁检验工具,挪用语言砖块砌物理和心墙,试图从精神上将人禁锢。
这也可以作为某种宣言。出于对理性共识的追求,Neko分享了Neko们用以事实检测的武器,并附上了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