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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话重提:晶体学报E丑闻(2010-2011年)的回顾和随想

邹韬奋 外逃贪官CA
邹韬奋  ·  2021年10月25日 虽然韬光养晦,亦当奋起而争(拜登永不为奴:h.2047.one)

先上英文评论,内行看门道。

https://retractionwatch.com/2011/02/28/crystal-myth-11-more-retractions-from-crystallography-journal-after-2010-fakery/

标题:Crystal myth: 11 more retractions from crystallography journal after 2010 fakery

在2010年中国吉安井冈山大学两位讲师暴击晶体学报E(Acta Crystallographica Section E: Structure Reports)之后,晶体学报E在2011年又撤了11篇稿子:编辑对此评论如下:

The 11 new retractions are the result of a follow up study, based on problems we have investigated since the initial retractions. These articles are by authors other than Zhong and Liu and represent cases where the reported crystal structures are wrong due to incorrect atom assignment or poor crystallographic knowledge. Thus, in these latest cases the problems were most probably unintended.

也就是说,后来这些文章被撤稿的原因是因为作者对晶体结构的知识有欠缺,以至于不能发现那些分析晶体结构的软件都能发现的低级错误(例如不合适的原子位置和化学键的存在导致能量过高,不能稳定存在)。软件虽不能判断什么结构是对的,但是却可以指出显而易见的错误。这说明了,投稿人和审稿人都极为马虎。

晶体结构的确定,可以用制备的单晶体,用X射线衍射去测定;也可以通过计算机仿真的办法优化晶体结构找到能量最小的位置。但是不管哪一种,都不可能像井冈山大学的两位朋友一样,一个星期搞一篇论文。

当然,也有聪明的网友PeterMR指出了奥秘:“It is unlikely (IMO) that crystallography has a higher incidence of fraud, but more that it has a much greater chance of detecting fraud. This is because there is a large amount of Open data against which values can be checked (e.g. are they in the right range?). There are also mainly internal relations which, in a valid structure, are self-consistent and it is the failure of these which give clues that something is wrong. Crystallography has one of the highest commitements to data quality and validation.”

也就是晶体结构的低级错误(明显不合理的成键或者原子的偏离导致能量畸高)相比于其他领域更容易发现,才有晶体学报E连撤70篇论文的战果,而日本著名研究机构理研(RIKEN)的小保方晴子STAP细胞案,当事人至今矢口否认,虽然她在理研的上司都羞愧自尽了。

在这些丑闻之后,“Since 2012, Acta Crystallogr. E has not been included in the Science Citation Index.”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中国学术界不会再疯狂轰炸可怜的晶体学报E杂志了。

再上著名打假专家方舟子新语丝网站上的投稿,中国人不讲学术讲政治:

http://www.xys.org/xys/ebooks/others/science/dajia10/jinggangshan7.txt

《晶体学报》或许只揭开冰山一角

作者:关东客

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12月27日报道,井冈山大学两名讲师涉嫌伪造数据 发表论文,他们发表在国际学术期刊《晶体学报》上的70篇论文被一次性撤销。 除了论文数据涉嫌造假,两名作者的身份也从讲师摇身变成了教授和博士,许多 网友对这双重欺骗非常愤慨。(中广网12月27日)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晶体学报》哪里是国外学术期刊啊,都成咱中 国人的自留地了。中国已经连续几年在《结晶学报,E辑:结构报告网络版》发 文排在第一位,2005-2008年9月ACTA CRYSTALLOGRAPHICA SECTION E共发文 14921篇,中国发文7519篇(50.3921 %)排在第一位。如果按照这样的实力,中 国早就该获得诺贝尔化学奖了,可咱们现在连诺贝尔奖的门槛还没摸到。

其实更叫人吃惊的还在后头,宁波大学郑岳青平均两周发一篇,浙江大学徐 端钧平均一周发一篇,黑龙江大学高山平均三天发一篇。相比之下,井冈山大学 的那两位讲师真的是相形见绌。

国内学者为何对《晶体学报》如此情有独钟?《晶体学报》发表标准低只是 一个方面,一个关键的问题是《晶体学报》上发表的文章都是SCI。很显然,对 于那些没有在国际三大检索上发表文章的专家教授,这无异于是一条终南捷径, 而且在国内很多大学,这些在SCI上发表的文章都有数额不等的奖励。而这也是 井冈山大学搞工学的刘涛讲师为何偏偏搞起了晶体研究的原因所在。

论文造假不是什么新闻。武汉大学副教授沈阳根据对买卖论文现象的充分调 查发现,2007年中国买卖论文“产业”规模约为1.8亿元—5.4亿元,论文购买者 遍布高校、研究单位。可一次性被人家国外的学术期刊撤销70篇论文,这脸可就 丢大了。这次《晶体学报》只是公布了70篇论文造假,可我们每年在《晶体学报》 发文有7500多篇,有上百人,数据造假的真的只有2名学者,70篇论文吗?如果 这次掀开的只是冰山一角,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闹不好,这起事件会成为一 桩国际丑闻。

我们可以将这起丑闻归结到当前的考评体制,但根本的原因还在于科学精神 和学术素养的缺失。科学是用来尊重的。没有严谨的治学态度,没有实事求是的 科学精神,再多的论文也只能是一堆垃圾。面对这样一个丑闻,与其让外国人来 替我们学术打假,莫不如让中国的科学界自己主动打假,看看还有多少钟博士、 刘教授?

SCI号称Stupid Chinese Index就是因为中国高校教育系统为了避免内部腐败,决定使用洋人的机械指标,简单加和论文的IF数,算SCI收录杂志上发表文章的篇数来评职称。这样虽然避免了老院士老教授老校长们评定职称,直接裙带腐败的缺陷,却助长了发垃圾论文凑数的毛病。而这样的故事段子越来越多,也就迫使的高校更愿意招募海龟(即在国外取得博士学位的学者),因为土鳖们吸引方舟子式的炮火太多了。而且国内学术圈窝里斗小圈子极为严重,就算没有方舟子,学阀们互相攻击对方马仔,相互揭发的丑闻不绝于耳。说来说去,类似方舟子一样的棒槌反倒是真心指责中国学术腐败不端的(当然也有方博士羡慕嫉妒恨自己同学的成分在里面,但是至少方舟子揭发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自己一系的人马卡位),而中国学阀们互相抨击,绝对不是为了学术纯洁,而是为了争夺权力和地位而已,毕竟高校科研领域油水不小,而且当官之后还可以插手其他科研以外的领域大捞特捞。


这里再补充两篇讲更老的历史的文章,展现高等教育和学术领域的肮脏与恶臭:

40年代的民国学术界(比皇军的炸弹更恐怖)http://fengtai.easyfang.com/d/0Z42BXR021.html

桑兵:朱家骅与CC派的明争暗斗

摘要:

1948年中山大学的易长事件,除了地缘纠葛外,表面看似与国民党内的派系斗争牵扯不大,王星拱虽然不是朱家骅派的骨干,朱家骅还是努力维护,迫不得已,才安排自己的人马。而自抗战以来在文教界尤其是大学系统与朱家骅派一直明争暗斗的CC派,也没有直接现身。不过,联系到王星拱的接长中山大学与朱家骅派和CC派的缠斗关系密切,以及由CC派掌控的广东国民党党部系统率先发难预谋倒王,则背后派系矛盾的阴云依然笼罩。 朱家骅与二陈,既是同乡,又是同门,因为轮流掌管国民党组织部和国民政府教育部,用人行事相互排斥,遂成水火不容之势。在国民党的组织系统当中,朱家骅派的势力远不及CC派,不得不与其他派系联合,但在教育界,尤其是大学系统当中,朱家骅却能凭借其他资源,与CC派抗衡。双方的矛盾在抗战期间已经日见尖锐,组织部系统朱家骅派改变CC派旧轨,教育部系统则CC派排挤朱家骅的人脉。与朱家骅关系紧密的顾颉刚,即因为“不愿在CC统制下过生活”,和不堪忍受陈立夫压迫而辞职的中央大学校长顾孟馀共同进退。 1944年5月召开的国民党五届十二中全会,朱家骅与二陈互换组织部和教育部职位,此举引发两大系统人事的重新洗牌,各自在自己掌控的领域内加速排挤对方人马,进一步加剧了两派的冲突。 据1944年8月7日王子壮日记:“近日政治风气日坏,盖生存竞争激烈之表征。朱骝先自组织部去职,其所属人员相继为新任所汰,彼所主之中英庚款董事会已决定裁撤,中央秘书处所管之文化驿站,系朱之亲信贺师俊所主持,中央秘书处以紧缩名义并入宣传部。余并非支持此等机关者,其待调整亦为事实,惟朱氏甫下台,纷纷出此,实不免打落水狗之讥。在朱氏僚属,非[均] 不免有走投无路之悲。此种现象,惟有使壁垒日深,冲突激烈,为党国前途计,实堪忧虑。”

80-90年代的中国学术界(比64更黑暗,比中科院更腐败):

https://www.wenxuecity.com/news/2003/08/24/4317.html

中国学术界的海龟与土鳖之争

亦明 (2003年的老文章了,注意时代)

摘要:海龟指中国大陆在海外留学人士中回国工作、创业的一科(海外留学归国人士,海归)。土鳖指中国大陆学术界中没有受过西方系统教育的人士。两者斗争由来已久。首先,二者之争的根源是国家为了吸引海龟回国所制订的一系列政策。这些政策为海龟们在国内的就业、创业提供了很多方便和优惠。大凡物不平则鸣,土鳖们对此不满在所难免。

其实,在中国学术界,海龟和土鳖的界线是很模糊的。这是因为,很多具有高级职称的土鳖都有短期(几个月到一、两年)出国访问的经历,但由于没有洋学位,所以他们仍旧被划归土鳖类。他们实际应该被称为“土龟”。“土龟”是国内学术界的实权派,多数是博导,并且担任系主任、院长、甚至校长等行政要职。

同样,海龟也可以大致分成两类:一类是已经回国较长时间、并且已经在国内建立了工作据点和学术地位的人,本文称他们为“海鳖”。海鳖们品尝到了早期回国的艰难,并且由于各种原因,已经习惯了国内学术界的运作规则,所以在利益上他们与土鳖,尤其是土龟,有很大的共同点。


其实还是党同伐异,朱家骅和cc同室操戈的老一套。正所谓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龟鳖之争直到今日仍然不过时。事实上今日中国高校权力的掌控者仍然是土龟和海鳖们,土龟们在国外短暂镀金,同时又有国内厚实的人脉加成,海鳖则享受德高望重,学术带头人的地位。说白了,权力是属于在中国和西方自由世界之间搬砖套利的集团的,而套利如此疯狂的原因还是因为中国制度和西方制度之间有巨大落差和现实利益矛盾而分为两个世界,而打通渠道的人则赚取暴利,这些人不会真心信奉中共主义,也不会相信西方的自由民主,也不会尊重科学精神,他们有的只是各种套利,滥权和腐败。这点最典型也最贪的代表就是中科院开办的联想集团,世上哪个国家的国家科学院办过这么大规模的企业?即使台积电这种开办时候是国企(准确的说是混合所有制企业)的,其上级也是台湾政府和荷兰的菲利普公司,而不是什么中研院,让科研机构担任企业的上级,是校办工厂的扩大版,非常不合适。

可怜的只能是老老实实在国内读书的土鳖们,和妄想学成报国的海龟们。幸好https://ncses.nsf.gov/pubs/nsf20301/data-tables表53,表明2010-2020年中国取得美国博士学位的理工科人员,80%愿意留在美国(对比:伊朗91%,新加坡35%,沙特13%)。所以中国理工科学者们的大脑还是稳稳地在线的。当然,愿意留在美国,不代表他们不会接受中国方面的高薪聘请,但是被中国高薪聘请也不亏啊,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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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法轮共 习大法
    法轮共  

    这贴怎么没人回复?本论坛好像技术型的帖子回复都很少

  2. 邹韬奋 外逃贪官CA
    邹韬奋   虽然韬光养晦,亦当奋起而争(拜登永不为奴:h.2047.one)

    @avl #173747 是这样的,这个帖子的主要服务对象是:

    1. 想读phd的

    2. phd在读

    3. phd毕业从事学术工作的

    不属于以上三类的人,这个帖子其实是没有用的。

  3. 能井 元悪魔候補生
    能井   銀髮赤瞳。筋肉美少女。修復系魔法師。身長209cm。体重124kg。

    我看懂了,计算晶体学软件暴打土鳖教授。东拼西凑也整不过小软件,化学教授失业在即。

  4. 邹韬奋 外逃贪官CA
    邹韬奋   虽然韬光养晦,亦当奋起而争(拜登永不为奴:h.2047.one)

    @能井 #173820 错的离谱的参考GTA4著名的魔鬼秋千,发射汽车如火箭。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OR-XL_N9HE

    错的离谱才能发现(软件业的sanity check),这种错误,正如编辑说的,“ incorrect atom assignment or poor crystallographic knowledge”,用粗话说:“有些作者是外行傻逼不会ABC”。正儿八经的化学教授就算伪造数据也会用软件检查一下,避免制造高能原子。

    在retractionwatch的文章里,引用了荷兰乌勒伦支大学的Ton Spek说的,他是如何发现伪造的:“Initially, unexplained Hirshfeld rigid-bond alerts and unusual metal-ligand donor-atom distances led to the discovery that metal atoms had been transposed and that more than one structure had been ‘determined’ using identical sets of data. Investigation of these cases sparked a search of papers written by the correspondence authors involved [more on this in a minute].”

    因为有些东西不符合基本的化学知识(其实就是能量畸高),所以他才会去查,一看不得了,你丫逮着一个真的晶体结构嗯造是吧,把上面一个原子换成其他的原子,然后整体结构不变,连发18篇,真把自己当上帝了。化学之所以是化学,是换一个原子就地动山摇的。就拿蛋白质举例吧,中学教科书都有镰状血红细胞贫血症,血红蛋白的序列不就是一个氨基酸错了,血红蛋白可是几百个氨基酸,结果血红细胞就从圆饼变成镰刀了。你一个分子就几十个原子,你改一个还指望结构不变,真是疯狂宇宙。

    任何数值计算的工具都不会无限精确,模拟的方式就是step by step,比如游戏的物理引擎模拟汽车撞墙,设定墙有一个弹性系数,汽车撞击的时候,每往墙里进一毫米,墙就对车有作用力,车就会减速,最后停下来。假设步长过大导致汽车侵入墙壁太深,或者没有设定边界条件导致汽车侵入了刚性的区域,那其回复力足够把汽车弹射出去成宇宙飞船了。这就是GTA4的秋千bug的来由。而如果在晶体结构的计算中,做了类似的错误计算,也会导致晶体结构能量过高而不稳定,从而让审查的人发现这个晶体结构是错误的。

    错误的结构不一定有这么明显的特征,但是有能量过大的结构则是明显错误的。“而这也是井冈山大学搞工学的刘涛讲师为何偏偏搞起了晶体研究的原因所在。”他搞这个东西,不是本行,只能瞎搞一气,改改就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