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的变革首先是思想的变革,无论是新文化运动还是八十年代的「文化热」,但归根结底还是语言上的变革,即以一套叙事取代另一套叙事。
最近读到一段话,出自米兰·昆德拉的《小说是让人发现事物的模糊性》:
当堂·吉诃德离家去闯世界时,世界在他眼前变成了成堆的问题。这是塞万提斯留给他的继承者们的启示:小说家教他的读者把世界当作问题来理解。**在一个建基于神圣不可侵犯的确定性的世界里,小说便死亡了。或者,小说被迫成为这些确定性的说明,这是对小说精神的背叛,是对塞万提斯的背叛。极权的世界,不管它建立在什么基础上,就是什么都有了答案的世界,而不是提出疑问的世界。**完全被大众传播媒介包围的世界,唉,也是答案的世界,而不是疑问的世界,在这样的世界里,小说,塞万提斯的遗产,很可能会不再有它的位置。
现在解构性的文本或Meme已经够多了(以膜蛤和乳包为代表),它们消解了权威,打破了单一的确定性,但这还不够,我们需要建构性的文本,指出我们的生存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即使这种可能仅仅存在于想象中。
我认为现在需要的建构性文本有两种:
对目前个体中国人生存境况的描述
由于匿名的原因,恰是小说大展身手的时候,无论是通过新闻还是自身的亲身经历,把它虚构化,创造一种「虚构的真实」。这种真实是对现实的讽刺与反抗。
对希望的未来的想象
无论是乌托邦还是《圣经》中对天堂牧歌的想象,都反映了人的希望。我认为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就是一篇好的建构性文本,我们也需要中国版的《我有一个梦想》。
现在呼唤诗歌和小说,人类喜欢故事,那种具体可感的「叙事真实」,而不是理论。只有在故事中才能反映人的痛苦和挣扎,希望与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