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的抛砖
考虑到中国政府的压倒性实力,郑永年认为如果中国实行民主化,那么更可能是上层精英赠予社会的,而非内部斗争出来的。
这样的判断应该是准确的。以波兰为例,1989 年,共产党与人民谋皮,开放 35% 议席普选,自以为有 65% 议席,稳操胜券,不料原来的「民主党派」纷纷倒戈。人民胜利后,波兰共产党 1990 年 1 月即宣布解散,未试图动用军队镇压。苏联军队驻扎波兰至 1993,亦未试图阻止波兰解放。
可以说,东欧的解放归功于戈尔巴乔夫心善。他真的,我哭死。
而另一面的例子:
罗马尼亚,习奧塞古处决国防部长,导致军队、电台纷纷倒戈,罗共政权灭亡。
清朝亡于新军。新军接受西方、日本教育与思想,最终选择站在人民与革命党人一边,颠覆清廷政权。
这样看来,压倒性的实力,关键在于军队。有军队,就可以镇压,也可以革命。没有军队,就只能靠戈尔巴乔夫、蒋经国赠与。
据说六四屠杀,调外地军队是因为北京卫戍区拒绝向人民开枪,甚至调来的外地军队中也有抗命的情况。
清朝之所以亡,我想固然有「改革改死」的原因:清廷与改革对立,不愿改革,强行、被迫改革,最终果然被反噬。尤其是改革军队。军队接受了改革的新思想,最终与清廷对立。如果清廷没有与改革对立,顺应时代潮流,君主立宪,或许就不会被推翻?或者,如果清廷有像今天一样对军队的掌控。
如果六四运动在东欧各国解放之后,而非之前,军队或许会有更多的响应,军官、官员或许会参考、仿效东欧、苏联的前例,作出不同的、改变结局的选择?
但如果既定结局,中共的腐朽、保守不可避免,他还是会选择镇压,从 1989 年到 2019 年,没有变化,或许可以说「保守主义的先见之明」。2022 年末,中国各地抗议「习近平下台」「不要…要…」「言论自由」。习近平选择妥协,而非镇压、屠杀,但他的权力、对军队的掌控,不见丝毫动摇。之所以选择屠杀,或许也是因为 1989 年的政府和军队确实有所动摇。于是急于树立权威、掌控局势的邓小平,最终选择了那个极端而悲惨的结局。
如果清廷不是被逼无路,想来也会不择手段地镇压革命、血腥屠杀,而不会有《十九条》。但以苏联对军队稳固的掌握,最终却没有选择镇压,只能归因于国情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