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快講完,基金也申請不到。所以現在有點空餘時間,可以跟大家交流一下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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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香山 居易詩校箋
詩至中唐,運會流轉,其殆非僅有唐一代之中,更剖判以來詩學百代之中也。
若夫中唐大歷才子之流,諸人風力殆有承開元者,有啟晚唐者。而眾人力大者如顧況,未暴名於當世,卒不能轉一時之風運,余子格自卑耳,才非卓耳,又不足論。
迨有韓昌黎为一大變,其思力排奡,崛起特為鼻祖。「宋之蘇、梅、歐、蘇、王、黃,皆愈为之发其端」(《原詩》)。自嚴滄浪來,論詩以唐宋為藩籬者,特以點鐵、奪胎之法區類也,卒非以國朝興替以較之者。此是一途,吾子不可不深味之耳。
又有一流變,為淺滑平易者。所謂其後元白,皮陸者是也。此一流,在宋為放翁,所謂放翁詩法,非宋詩也,是中晚唐詩也。而放翁詩於明萬曆迄清康熙年間,遽稱大盛,里閭之間,以放翁家學竟為標榜,取其屬對工巧、淺易流滑處,謂為「宋詩」而不知此乃元白之流所擅場,是不知放翁所出處耳。此是錢牧齋一倡,草間諸人無知無識,矮人看場也。
後人以多为貴,元白長慶集實始濫觴。其中頹唐俚俗,十居六七。長篇五古,而非白氏樂府者,更冗雜蕪穢,幾令人欲噦者。
而披沙簡金,亦能見寶。若去其六七,所存二三,皆卓然名作也。此則元白持身之基,吾子欲效,亦須識力,須知「沒緊要」處之妙,是刻意為之,而非妙法天然耳。
此箋本草草,無箋之功,聊能備校之一格耳,吾子味之,其詩合氣則掇,不合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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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濬–花隨人聖菴摭憶
黃濬,閩人,字秋嶽,號花隨人聖菴。受業於石遺室,能詩,有「聆風簃詩」一卷,不甚工。以家門累宦,得交結弢庵、散原、海藏諸老,經年遊詠,列庭入筵。兼其業師陳石遺以長喙聞。故多識掌故。
越民國,入國民政府,棐汪兆銘一系。其間擬以「花隨人聖菴摭憶」摛筆記體見報。中日釁起,以淞滬案坐叛國罪,誅於白下。
雖然,因人廢事,士所不為。摭憶一書隨筆撥劃,詮次繚亂。然黃濬頗諳掌故,所引亦多可本,兼之個人視角,具體而微,縱與正史略有緯繣,亦頗有可補清史稿之闕遺而併觀之處。
國語云:「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立德者,漢後鮮矣。立功者,遠之李郭岳韓,近所謂曾湘鄉、張南皮、李合肥、左湘陰。而黃以漢奸罪坐誅,卒能以言與些子併立。言之一道,吾徒其不可不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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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屆臺北文學獎公曆十一月一日起開始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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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刻五臣註昭明文選影印版
有云「文選爛,秀才半」。蓋學人未嘗有不通文選者。其所取讚論之綜緝辭采,序述之錯比文華者,計卅八類,考之詮次,概「詩、賦、雜文」,上起春秋,下迄齊梁。
言之無文,行之不遠,熟讀選、註(水經註),則作詩不患無辭采。學者求之風而得之骨,求之神氣而得之翰藻。言筌之關既過,則堂廡特開,不在話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