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假如造物主存在,牠向银河系某条旋臂上的几千万个宜居带行星上各扔了一团有机物,让它们自生自灭,结果只有唯一的某个单主序星的第三颗行星上形成生命。
体制不仁,以万民为刍狗。
举国体制把几千万人抓走训练,结果只有唯一的某个人拿到金牌。
两者的区别在哪?
区别在于,前者的几千万个星球能否形成生命是各自独立的(当然不谈什么智慧生命出现以后改造其他星球之类的),而后者几千万人能否拿金牌,却并不是相互独立。比如,原来参与训练的每个人得金牌的概率都是1/19890604,但是有一个运动员被淘汰了,其余每个人就变成了1/19890603。
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前者的结果恰好是1个形成生命,只是个巧合,结果可能是0,可能是2、3、4、5,造物主并不能事先预知结果。后者的结果1个金牌却是铁定的,是举国体制事先就明白的(当然也不谈因为疫情比赛彻底取消这种情况)。
不妨继续假设,造物主有情感,牠想获得有生命出现的结果。那么,当一个星球接近发展出生命的时候,牠必然会竭力保护,因为一旦这个星球功败垂成,别的星球未必还会有机会了。
但举国体制则不同,即使某个运动员有拿金牌的潜力,这个体制也不会特别去保护,因为就算这个运动员淘汰了,总会有一个别的运动员占领金牌的位置。这就是中国俗话说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所以这种体制,外部是动员国家机器、利用高税收进行投资的大政府主义(极左),内部却是丛林社会的社会达尔文式竞争(极右)。
在帝制体制下,通往龙椅的台阶往往是千万白骨铺成的。而举国体制下,金牌背后则是千万竞争失败者被垃圾一样丢掉。
以万物为刍狗的天地,是否「天若有情天亦老」,我不知道。但以万民为刍狗的体制,一定是无情、绝情、把人当成机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