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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端传媒 | 逃离微信

    背墙出国、精神返乡

    墙内的人想走出去,墙外的人却越来越多地往回走。微信的影响力已经跨越国界,成为全世界中国人和海外华人的信息中转站。

    身在旧金山的中国移民同样习惯看微信公号上的新闻和抖音视频。这为他们提供了方便沟通、抱团的工具,和国内保持紧密联系、让自己和国外陌生世界保持距离的生活方式。在国外生活的中国人,可以越来越轻易地维持在国内的信息习惯,带墙出国、精神回乡。而这甚至会在长期影响到当地华人群体的政治观点和选票流向。

    曾在加拿大读研究生和工作的Joanne,于2013年在国内家人的推荐下开始使用微信。也就在那时,这个工具也开始在多伦多的华人社群中流行开来。现在Joanne微信上有1000多联系人,800多是当地华人。

    “我刚到加拿大时,开始熟悉这个国家,开始99%都在依赖中文媒体,”Joanne回忆说,朋友圈和微信公号曾是她主要的新闻来源,很多多伦多华人会订阅“加国无忧”、“约克论坛”、“加拿大都市报”等微信公号。

    直到2016年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前后,她突然意识到这里的问题。“我平时也不太关注这个事情,中文圈说川普怎么厉害,为了美国鞠躬尽瘁。当我现实生活中和(国外)同事聊天时,他们觉得川普是个很糟糕的人,会有第三次世界大战会发生……这个场面蛮魔幻,我觉得很困惑,发现自己的观点怎么跟大家不一样,意识到不能看一个圈子里边的东西。”Joanne开始主动做出改变,甚至报名参加了媒介学者方可成组织的线上课程,学习读外媒,关注更多的当地报导。

    一个典型的案例是,一个上海公众号炮制的一篇关于大麻的谣言文章曾引起大洋彼岸华人的恐慌。2018年,加拿大宣布大麻合法化,一个名为“魔都囡”微信公号发布《你绝对想不到加拿大的大麻合法化会坑掉多少中国人的一辈子!》一文,文中提到大麻合法化之后,小孩子可能会误食在超市买到大麻巧克力,或大人不小心带了大麻枫糖回国被捕。微信平台后来对此文做了辟谣。

    “到现在,他们很多本地(华)人还是会拿这个文章,说加拿大政府大脑有问题,”Joanne说,“这些人很多也是在多伦多比较好的大企业工作,跟英语能力没多大关系,不少是大学毕业生、研究生,20多、30多出头。”

    上世纪80、90年代,中国留学生和新移民在融入当地时,都会面对相当大的压力和困境,但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回到中文信息圈子变得越来越方便。居住在加拿大、曾在数家互联网公司工作的昌西表示,以往虽然一直有为语言能力受限的当地华人提供的中文信息媒体,但微信的出现才带来了根本的变化。

    “以前不可能在一个网站和一个app里完成所有事情,你的英语再不堪,也不能只看中国城的一个网站。之前你去办驾照,总得去交通部的网站上去看吧,很难在一个app上做完所有的事。现在发现微信朋友圈有驾校的教练、有做贷款的、有保险、有房屋经纪……能解决所有以前要去别的地方解决的问题。”他说,“有点未来世界的感觉。”

    2020年4月13日,武汉市的地铁有一名戴著手套的人使用手机。摄:Hector Retamal/AFP via Getty Images

    逃离的局限

    令人觉得尴尬和沮丧的是,一个呼喊着“到墙外去”的倡议却无法在“墙内”发声。信息最应到达的地方,最难达到,这也是在墙外为墙内人写作、推广翻墙一直以来面临的死结。

    行动的倡导者也清晰地意识到这点。“文宣中国”成员蜡烛说,李文亮的头像除了在海外华人的纪念活动中被张贴出来,在线下没有任何大型宣传。

    “我们一个民间的文宣组,也暂时没有有效的办法去突破,有时也会令群友产生悲观情绪。”

    “数字移民”博客主Bates也表示,其网站70%的访问来自谷歌,向未使用代理的用户提供技巧的模式落败。

    墙外中文网络内容的同质化和极端化是另一个困扰。以Twitter为例,这一平台已经成为海外异见分子、批评政府的中国学者和不满现状的中国大陆普通用户公开发言和讨论的最后避难所之一。尽管难能可贵,但相比早期未被封锁之前的多种话题、各路人马热火朝天讨论的情景,已经大不如前。目前Twitter上的中文内容高度政治化、自我重复、边缘化。Telegram的中文内容有类似问题,反共、技术化和安全性讨论占比大,对于试水墙外的新手来说相当不友好,甚至会吓退新用户。

    “逃离微信”的倡议者们也意识到这点,希望能够丰富墙外中文互联网的内容。“产品质量方面,抛开政治审查所造成的屏蔽和删帖不谈,微信公众号的文章多元化、有趣、能激发非常多的作者对广泛话题的创造力。Telegram的中文频道内容还有很大提升空间。”蜡烛说。她表示通过逃离微信的活动,鼓励更多的人来进行多元化的创作和讨论,也有了一些成效,例如看到最近有新成立的读书频道、非官方的豆瓣文艺频道、游戏群组等。

    “一天世界”的博主李如一认为,逃离微信的目标不应该是让中国人完全不用微信,而是向大家说明微信和其所代表的背后更大的问题,鼓励每个人找出适合自己的对策。具体包括:如果公司强制要求(只在工作中用微信),私人通讯选取其他工具例如Telegram, iMessage, Signal, Wire等;尽可能把每条信息写长,不要拆成几段,这样会减少发消息的频率,无形中减少了打开微信的时间;不使用朋友圈,不看微信公众号,等等。

    “我觉得在亲友间提出逃离微信的倡议,并且和她们开始讨论为什么要和别人不一样的问题,就已经是功德。随着这种讨论的日常化和深化,我相信会有更多人看到逃离微信的必要。” 李如一说。

    ‏Source

  2.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端传媒 | 逃离微信

    编者按:当世界被割裂得愈发清晰,技术与人类的边界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模糊,从中国到世界都行进在一个同技术彼此印证和相互定义的历史当中。在端传媒成立的第五年,我们增加了科技商业报导频道,从技术逻辑和商业表达的方向去理解此时此地。我们将关注人与机器的共同进化、现实和虚拟的渗透交叉、身份认知的困顿和拓展,以及资源与生产关系是如何被技术重新定义。这是科技频道的第一篇报道,欢迎你分享给朋友,也期待你告诉我们,你对未来的想象。

    “天下苦微信久矣”。上一次使用这个句式的人是一位失败的农民起义者,矛头指向的是中国第一个中央集权王朝。而如今,它的批判对象换做了一款移动互联网通信产品,一款世界互联网历史上都不曾出现过的“万能”应用。

    有一种说法是,随便打开一位中国人的智能手机,分别查看“使用时间统计”和“存储空间占用”,第一名一定是微信;甚至有笑谈,想知道自己的社交关系中究竟和谁亲近,打开微信设置中聊天记录占用存储空间的列表,排名靠前的一定亲。

    而微信令其他互联网产品羡慕的正在于,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说法都并非夸张。

    J在中国大陆工作。今年2月7日晚上,被称为此次疫情最重要的“吹哨人”之一的李文亮医生去世。在这之后的几天里,J看着自己朋友圈里的相关文章一整屏一整屏地被删,“像尸体一样”。

    难以控制的抑郁随之而来,J急切地希望为这位敢于说话的医生做点什么。为了能和朋友安全讨论这样的话题,他重新启用了几年前注册但一直没有使用的Telegram账号。J有了一个点子:行动的第一步也许可以是去帮助那些有意将日常通讯从微信转移至Telegram的新手们。

    2020年2月7日,武汉中心医院摆放著民众悼念李文亮医生逝世的鲜花。摄:STR/AFP via Getty Images

    2月14日,J和他的朋友们在多个社交平台上发布了“逃离微信宣言”,号召拒绝充斥着审查、举报、隐私暴露的微信平台,呼吁带着朋友和群组整体迁移到Telegram。

    “天下苦微信久矣!新冠肺炎是自然灾难,但当对瘟疫的自由谈论被限制的时候,瘟疫就变成了政治灾难……我们早就习惯了朋友圈里充满无法打开的文章链接,也早已学会对某些话题和词语避而不谈。我们重新使用拼音来表达自己隐晦的观点,也习惯了在群聊里自我监督以保证群主安全。” 宣言倡议, “离开微信,去 Telegram,在没有监控的地方相见。”

    Telegram是一款以安全性著称的跨平台开源即时通讯软件,在2015年被中国大陆封锁,但其对于隐私保护和信息安全还是吸引了部分简体中文用户,例如科技从业者、政治敏感人群、数字货币炒作和投机者、维权人士等。

    “以前用Telegram都是技术人员、有特殊需求的人,随着疫情管控加强,很多不是技术人员的也会有动力去学习使用。” J说。

    那些初来的人们往往都会带着浓厚的微信用户惯性和常年被固化的通讯软件使用逻辑,各种不适应和浅尝辄止难以避免。21岁的中国大陆大学生西西,在疫情期间开始翻墙。最开始是为了在Instagram上追踪台湾、香港和韩国的艺人动态。2月15日,西西在Instagram上发了第一个帖子——“翻墙后,感到虚无,不知道做什么。”

    在2019年一次在北京举办的性别理论活动中,参与者提出使用Telegram交流,那是西西第一次听说这个软件。最近成为新用户之后,西西的Telegram通信列表里也只有三个联系人和两个群组。西西表示,“关注的内容很丰富,偶尔也感到孤单,私人朋友的亲近感缺失很多。也许出现‘不知道看什么’的时刻,也是找不到参与感的时刻。不过作为一枚新鲜的数字移民,未来的体验还在探索中嘛。”

    J表示,希望来的人彼此可以提供各种方面的互助,使得大家不至于因为找不到优质内容而离开,新用户有很多难关要迈过去。针对这点,“逃离微信”活动创建了Telegram新手频道和讨论组,推荐订阅频道,在群组中互相解答问题,例如如何申请境外手机号码、如何在Telegram订阅内容、寻找并加入群组等。

    “逃离微信宣言”的链接和海报发出两三天后在中国大陆的社交媒体上被删除,无法在墙内传播。目前Telegram新手频道有将近2000名订阅者,仍在更新。但原本有700余位成员的讨论组,因为多位参与者被公安部门约谈而解散。“逃离微信”活动告一段落。

    另外一个Telegram频道“文宣中国”同样受李文亮去世的影响而成立。他们在注意到“逃离微信宣言”的活动后,接棒制作了大量相关宣传图片。

    “图片的形式也有助于躲避审查。”“文宣中国”成员之一的蜡烛说。逃离微信主题的图片在Telegram和品葱(一个墙外的、以政治议题为主的中文社区)上各有数万浏览量,但在墙内大部分都会被屏蔽,传播效果难以评估,但她介绍,不少成员都会以私人一对一的方式给朋友介绍Telegram。

    “逃离微信宣言”的相关宣传图片。图:网上图片

    成为靶子的微信

    2019冠状病毒肺炎在中国爆发早期,特别是1月20日钟南山宣布病毒可以人传人、中共中央承认疫情之后的两周左右时间内,中国国内新闻媒体和社交网络爆发出大量深入的疫情报导和相关讨论。

    有人说,这让人想起2011年温州动车追尾事故期间的网络舆论环境——媒体和公众问责政府,进而推动事件的发展。彼时,中国刚刚迈入移动互联网初期,微信作为一款功能单一的信息收发工具刚刚上线,整个国家互联网环境中的信息平台相比今天更加分散。

    回光返照式的舆论空间转瞬即逝。进入2月,媒体的疫情报导显著减少并且话题变得单一,社交平台言论尺度大幅收窄,官方媒体的“抗疫报导”开始正能量轰炸。此时的微信,早已作为多数中国人从工作到生活都难以取代的信息交流平台,成为政府舆论监管的核心对象。

    多伦多大学公民实验室(Citizen Lab)于3月3日发布的报告《遭审查的传染病》指出,研究团队发现在1月1日至31日,微信平台上审查了132个有关疫情的关键词组合。而在2月1日至15日,被屏蔽的关键词组合上升至516个,审查规模急速扩大,“习近平+疫情蔓延”、“声音+人传人+李文亮”等词组遭审查。

    普通用户也感觉到了寒意。1月25日,微信安全中心发布《关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相关谣言专项治理的公告》,表示微信将对散布疫情谣言的账号永久封禁。自2月初开始,微信上出现大规模账号封禁,其中既包含了被认定为恶意造谣者,也波及到了一些不知道自己如何“违禁”的普通用户。数百名受此影响的用户在微博上发帖并@腾讯客服 希望获得解封。

    意外遭遇封号,令一些几乎没有在微信上讨论政治话题习惯的用户感到委屈不解。“我是一名法学教授、法学研究者,也是一名中共党员,从来都是站在国家、人民的角度进行研究。”一位用户在微博上写道,“我的微信账户被永久封停,使我非常焦虑,也非常担心,我自己这几天不停地在检讨和审视自己的行为,生怕自己有什么言论和转发内容有什么不当,但经过检查自己在微信上的言论和内容,没有发现任何违规内容。”

    2月7日,这些帖子所在的“微信封号”超级话题在微博上被清除,无法搜索。

    Allen Lei是其中一个因此而用上Telegram的用户。2月中旬,他正和朋友用微信聊天,app突然跳出封号15天的通知,被封原因是“传播恶性谣言等违法违规内容”。

    “被封号的第一反应是好笑,觉得很荒谬。 第二天起来就很难受了,基本上联系人都在微信上,我没有小号,谁都联系不到我。” Lei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遇上这样的事。

    根据他的回忆,原因可能是当天白天他在一个仅有四人的微信群中,转发了国家主席习近平的一条视察新闻,并指出他的“腿似乎有点瘸”。他们全程以“他”来指代习近平。

    Allen在一家央企工作,刚入职不久,微信被封,公司领导找不到他,只能打电话,让他倍感压力。“有几个同事知道我微信被封的事情,说我肯定发了不该发的东西,以后不要乱讲话了。在公司这种环境下,还是有些压力吧。” Lei说。

    2019年10月1日,北京正在举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七十周年的阅兵典礼,民众在北京站外观看。摄:Tingshu Wang/ Reuters/ 达志影像

    最成功的超级App

    “逃离微信”这个词本身已经暗示了其难度——不是有选择权、有底气的抵制,而是意味着打不过只好逃的无奈。毕竟微信已经成为了一种必需品。

    根据微信在2020年初发布的数据,截止2019年9月,微信月活账户数达到11.5亿,几乎覆盖到了全部中国大陆移动互联网用户。曾有业内人士分析认为,微信的成功之处在于,在每一个移动互联网发展阶段,其产品用户增速总是能够高于移动互联网用户增速。

    从2011年推出至今,微信从一个功能简洁的通讯工具,成长为集通讯、社交、新闻、支付、娱乐于一身的超级app。2017年微信推出小程序,大幅降低第三方开发程序的成本,微信逐渐成为一个接驳无数服务和可能性的平台。在2020年5月,微信还上线了类似于支付宝“芝麻信用”的征信积分“微信支付分”。

    2011年1月,微信第一个版本上线,仅有文字功能,本质上是免费短信。当时市场上已经有早于微信一个月推出的米聊,类似功能的产品陆续推出,微信显得平平无奇。直到2011年5月,微信复制了香港Talkbox创业团队开发的语音信息功能,用户量开始攀升。很多此前因为输入法障碍不会用电脑和手机的中老年人,靠微信的语音信息,开始接触并学习使用智能手机。2014年,微信在农历新年推出红包功能,大获成功,春节假期一周内有800万用户开通微信支付、绑定银行卡。

    在成长过程中,微信逐渐加入了朋友圈、公众号、红包、二维码、小程序等具开拓性的功能和创新。例如2012年上线的微信公众平台,聚集众多媒体和内容创作者,同早前的微博、近年兴起的今日头条和抖音,成为国内用户获得信息的重要渠道。微信公众号可以显示的阅读量上限“10万+”,成为流行文章的代名词,甚至被一些媒体机构用作考核记者编辑工作的重要指标。

    随之而来的,是很多人的工作甚至需要依靠微信才能正常运行。不少公司直接在微信群上讨论工作,发通告消息,而非用邮件或者内部通讯软件等更传统正式的方式。 另一方面,微信在日常生活中变得无孔不入,通讯之外的功能越来越多,例如疫情期间申领健康码、注册商家会员、乘坐地铁、预约门诊,甚至对接了很多公权力机构,可以申请离婚、申领公积金等。

    在2016年微信官方推出的广告片“微信这一天(One Day With WeChat)”当中,就集中呈现了一位微信用户从早到晚的生活工作是如何同微信紧密绑定在一起的。

    假如戒用微信,对信息和社交的需求空洞还算是私域当中的不便,但在公共生活当中,由于公共机构和大型科技公司同微信建立起的合作关联,通过公众号和小程序实现的各种服务,在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加剧了微信的渠道性垄断。例如,在此次疫情当中,各省市推出的“健康码”和防疫信息填写,只能通过支付宝或者微信二选一的方式实现。数字赋能社会管理的背后,是默认了绝大多数公民没有理由拒绝使用这些应用程序。

    “逃离微信宣言”的相关宣传图片。图:网上图片

    中国特色的“数字移民”

    知名科技及相关内容博客“一天世界”的作者李如一在2016年就公开表示自己卸载了微信,他认为固然因为政治因素进行的言论审查是所有中国互联网产品的不治之症,但他反对微信的理由,还在于它对互联网开放性的损害 ——“微信从产品设计层面在进行另一种言论审查,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微信公众号的文章里无法添加腾讯下属平台之外的外部链接。”。

    “政治层面的言论审查,微信无能为力。用户或许不应为此责备微信,但也不代表有必要同情微信。在没有政治导向的言论审查环境下,微信对于万维网(web)根本价值(hyperlink)的背叛,也足以成为离开它的理由。”他说。

    在“逃离微信”的倡议者看来,审查与自我审查、背离互联网精神源头,是中国大陆内容类互联网产品的通病。不少互联网行业内的从业者都认为,在其中微信甚至还是处理得相对克制与温和的那一个。

    “逃离者”们相信,实质上需要“逃离”的是整个墙内互联网环境。近年来言论空间收窄,文化行业的优秀作品产出凋零,而在对未来的预期中,这样的网络环境还会被进一步“净化”。2019年12月,中国网信办发布严格新规《网络信息内容生态治理规定》,于2020年3月1日正式施行。新规对网络信息服务平台提出,“应当履行信息内容管理主体责任,加强本平台网络信息内容生态治理,培育积极健康、向上向善的网络文化。”这是对习近平“营造清朗的网络空间”的细化,而人民日报海外版则形象地指出新规旨在拔除网络生态“杂草”,给网络空间“洗洗澡”。

    “数字移民”博客作者Bates建议,“针对社交聊天软件,有条件的人可以切换到 Telegram 或其他平台;但信息获取,中国大陆的任何平台都是一样的。所有的内容都是 curated by the government(政府策划)。”

    “在目前的中国,你有抵制微信的权利,但是你有抵制造成这种信息审核和平台封闭的主导者的权利么?”他说。

    25岁的Bates是英语专业毕业,目前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是“数字移民”(Digital Immigrants)这一概念的积极倡导者。2018年初,他注意到推特上有用户讨论“数字移民”——指与肉身移民相对,在“无法移民的情况下,在数字生活上追求一定的自由”。Bates持续更新一个介绍墙外生活方式的个人博客,包括如何注册美国地区Apple ID、如何购买港台电子书、推荐美国深夜脱口秀、在国内如何看Netflix等。他自己也践行着这一理念,正在远程修读伦敦大学的计算机学士学位课程。

    与英语世界、一般定义的数字移民不同(指出生在成长在互联网普及之前,与数字原住民 Digital Natives相对),重新定义的概念里充满中国特色和黑色幽默。

    “逃离微信”发起人J曾经认同“数字移民”的概念,他甚至认为这比“肉身移民”的不服从意义更为强大。“很多人实际移民之后就过上了小日子和标准的中产生活。但数字移民还是能做事情的,这意味着我们没有跑掉、不认输。”他说。不过,在经过公安部门的约谈之后,他表示现在看来人在墙内去做数字移民不是很可行。

    手机上显示微信的被屏蔽内容。摄:端传媒摄影部

  3.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7 回复文章

    “端点星”倒下了,他们站起来了

    端点星在备份微信方面首先是基于这个项目的,因为你无法知道哪篇文章将被删除。

    而 duty machine 项目是事先知道可能被删除而去备份,这实际上只有作者知道。

  4.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404重点】人间思想笔记 | 刚刚,李文亮的微博下方,发生了诡异一幕

    有朋友能把李文亮微博下的100多万条评论全部爬下来吗?中国数字时代有对李文亮医生微博下的网民留言每日片段精选备份


    CDT编者按: 李文亮医生,这位在武汉新冠疫情期间因为说出真话成为悲剧英雄的普通眼科医生并没有被民众遗忘。在他留下的微博的评论区,“每天都有成千上万人写下日记”。6月19日夜间,有网民发现,这条微博的评论区被清零了。抗议声顿时四处响起。然后,评论又能看到了。但是人们发现热门评论没有了,所有评论按时间顺序排列,而“哭墙”的时间定格在了2020年6月19日,所有这一天之前的评论都看不见了。随着越来越多的网友抗议,更早的评论竟然神奇地恢复了。截止本文发稿,新浪微博官方并没有对此作出解释。因为李文亮医生的微博随时可能被网络审查部门下令删除,中国数字时代对李文亮医生微博下的网民留言进行了每日精选备份,将会一直到该微博账号被关闭为止。详见“中国哭墙”。

    李文亮是谁,已经不需要介绍了。自2020年2月7日起,李文亮医生已经从鲜活的生命变成了飘荡在空中的回忆。

    不仅是李文亮爱人、父母的回忆,更是无数网友的回忆。

    没有人会预料到,李文亮生前发的最后一条微博,会变成中国人的“哭墙”。

    “墙体”是:@xiaolwl:“今天核酸检测结果阳性,尘埃落定,终于确诊了[狗头表情]”

    每一天,都有人来向李文亮倾诉,人间百态、喜怒哀乐,毕集于此。

    有悲伤的故事,比如有人因为经历了失败的手术,而祈求李医生惩罚恶人;有平静的故事,比如有人上班三周之后前来“汇报”;有人分享美景与美食;有人来悼念抗疫中牺牲的白衣天使;有人只是例行打卡“早上好”……

    6月12日,李文亮遗腹子在武汉出生,更是无数网友涌来“哭墙”向李医生“报喜”。

    近日,这条微博的评论已经突破100万+,堪称中文互联网上一道壮观的奇迹。可以说,虚拟世界的这道“哭墙”是李文亮留给后人的最宝贵的精神遗产。

    但是6月19日夜间,这个普普通通的夜晚,一道凌厉的刀锋划过“哭墙”,将无数人留在风中不知所措。

    先是有人发现,这条微博的评论区被清零了。

    抗议声顿时四处响起。然后,评论又能看到了。但是人们首先发现热门评论没有了,所有评论按时间顺序排列。

    而如果你有耐心把评论使劲往下刷,就会发现“哭墙”的时间定格在了2020年6月19日,所有这一天之前的评论都看不见了。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网友发现这个诡异之处,并喊出声来,更早的评论也神奇地恢复了。

    我6月19日23:56亲测,可以看到6月19日之前的评论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截止本文发稿,新浪微博官方并没有给出解释。或许明天我们会看到“系统故障”“系统调整”之类的说辞。但是这一惊,把许多人吓出一身冷汗。

    这位网友的评论最精辟:“犹太人的哭墙两千年,中国人的四个月。”

    我们但愿6月19日晚上发生的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只是虚惊一场。但是即便这是一场误会,它也提醒我们,中国人的“哭墙”一夜坍塌并非不可能。

    一个按钮按下去,所有人的记忆、念想和习惯瞬间清零,在技术上这是非常简单的。

    这更提醒我们,如果我们真的在乎李文亮留给我们的遗产,我们就必须挺身而出去保卫它。我们必须发出明确的声音——

    哭墙必须在。今天在,明天也在。今年在,明年也在。

    我们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破坏“哭墙”或扭曲“哭墙”。李文亮已去了天堂,我们捍卫的是自己的财富。

    鉴于可以想到的对“哭墙”具有最大威胁的借口是所谓的“负能量”,在此有理由提醒:

    正如李文亮医生当时的哨声不是负能量而是再正不过的正能量,“哭墙”的存在也绝对不是负能量。

    一个健康的社会不能只有一种声音,一个健康的社会也不能只有一种表情。无数国人的心事日常汇聚于李文亮医生这条有历史意义的微博之下,虽冠以“哭墙”之名,又何错之有?!

  5.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讣告|未被记录的Ta们

    这是一份中国版的疫情讣告。与《纽约时报》版不同的是,名单中的逝者都没有被统计在官方疫情通报的死亡病例中,Ta们有着新冠病毒感染症状,却因医疗资源紧张等原因,其死亡证只能以“重度肺炎”、“病毒性肺炎”、“呼吸衰竭”等死因归档。Ta们不在官方的哀悼话语内,因此更需要我们去记录、书写。铭记,是为了不重蹈覆辙。

    另外,逝者名单仍在收集中,请大家帮忙分享海报至墙内平台,感谢!

    *请点击此处下载高清海报。

    来自Matters

  6.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播客剩余价值复活,改名随机波动 StochasticVolatility

    https://open.spotify.com/episode/1GZTVoK6bBGzmacEYz8ZQ0?si=d-hxEdx_SriqYuZu2EXgsw

    大家好,欢迎收听随机波动。销声匿迹一个月后,我们回来啦。首期为大家送上开播特别节目《新名字的故事》。在这期节目中,我们聊了“随机波动”这个新名字的由来以及新logo背后的故事,也介绍了新节目的更新时间和方式。之后我们围绕本周三推送的《无尽的那不勒斯》这一协同写作项目展开讨论。这个残暴的文字军备竞赛背后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四位写作者如何在竞争中达成合作,在书写自我的同时实现共振?三位主播如何看待文字和声音这两种媒介的区别?在不录节目的日子里也没有停止输入、停止表达,这种劳碌是表达者的宿命吗?

    【本期主播】

    张之琪:媒体人,新浪微博@Cyberzhiqi

    傅适野:媒体人,新浪微博@ssshiye

    冷建国:媒体人

    [02: 02] 感谢大家过去一个月对我们的声援和打赏

    [03: 12] 为什么要叫“随机波动”

    [04: 30] 新logo的故事

    [05: 56] 周五小节目更名为“随机海啸”

    [07: 01] 周三的“协同写作”项目缘起

    [10: 09] “协同写作”的暗自“竞争”

    [17: 04] “协同写作”让我们见识了学霸的力量

    [18: 38] 文字和音频两种媒介的区别

    [23: 31] “协同写作”有助于消除个体写作的孤独感,像给彼此写信

    [28: 54] 盲猜环节:预测《无尽的那不勒斯》阅读量

    [32: 22] 过去一个月没有录节目的我们都做了什么?

    [34: 35] 劳碌是表达者的宿命,职业长在身上叫职业病

    【本期节目使用的音乐】

    片头:递剪刀和刀子的礼仪,王若琳,摩登悲剧

    片尾:Stay Open, Maya Hawke, To Love a Boy / Stay Open

    【关于随机波动】 感谢大家收听,你可以在微信和微博搜索随机波动StochasticVolatility,关注我们,也可以关注官网_www.stovol.club_ ,还可以在苹果播客、spotify、pocketcast等泛用性客户端收听我们的节目。如果你喜欢我们的节目,别忘了在苹果播客给我们五星好评,也可以通过公众号推送中的二维码给我们打赏。

  7.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专访方方:我很担心活着的人,把死者为何而死全都忽略掉

    财新网】(记者 萧辉)3月25日凌晨00:22,作家方方的财新博客更新了她的封城日记终篇《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从2020年1月25日大年初一,到3月24日武汉市宣布将在4月8日解封,整整60天,方方用60篇个人日记,记录了这场历史性的公共灾难,最后她引用了**《圣经》中使徒保罗的一段话: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

    个人叙事结束之际,方方通过电子邮件接受了财新记者的采访,回答了她对于这场疫情、对于自己的记录、对于知识分子和武汉的一系列问题。

    关于新冠疫情

    财新记者:你最早在什么时候听说武汉出现新冠肺炎疫情的?

    方方:最早是2019年12月31日,是我大哥获悉的信息。我们有一个小群,就只有四个人:我和我的三个哥哥。大家会经常在群里说些事,但主要是家事。12月31日上午10点,大哥转了篇文章,说“武汉疑出现不明原因肺炎”,并注有括号“SARS”。我大哥说,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我二哥马上就提醒大家不要外出。之后我大哥再度发出信息,确认此消息为真,并说国家卫健委专家已经抵达武汉。因为我小哥住在最初病情集中暴发的华南海鲜市场附近。所以我要他近期不要去医院。但我小哥说他下楼看了一下,汉口的市中心医院平静如常,他原以为会有很多记者。

    很快我在同学群里看到了华南海鲜市场和中心医院情况的视频,于是立即转发到自家群里,也提醒小哥出门戴口罩,甚至建议他元旦后先到我家来,毕竟我当时住在江夏郊区,离汉口比较远。小哥表示,看看事态发展再说。二哥则认为,不必太紧张。政府不会封锁信息,否则就太对不起老百姓了。我基本上跟二哥的想法差不多,觉得这么大件事,政府不可能封锁信息,不可能不让百姓知道真相。

    元月1日上午,大哥再次转发了《武汉晚报》关于华南海鲜市场停业整顿的新闻。小哥仍说他们家附近没什么变化,大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作为普通百姓,其实在这一天里,我们已经高度重视这件事了。所提及的措施与现在无异,就是戴口罩,呆在家里,不要出门。我相信其他武汉人跟我一样,经历过SARS那样的恐慌后,谁都不会轻视这种消息。

    财新记者:那你什么时候感觉到新冠肺炎的事态变得严重的?

    方方:应该是到1月中旬了,那时候民间已经有很多传言。当时并不是觉得事态有多严重,只是听说这病传染,有不少人被传染了。我从1月18号开始戴口罩,也要求家里阿姨出去买菜时戴口罩。

    财新记者:听到封城消息的那一刻,你想到的是什么?有没有想到要离开?你如何看待封城那天离开武汉的人?

    方方:我应该是第一时间知道封城信息的。因为我1月22日晚上去机场接我女儿,回家时已经是1月23日凌晨1点左右了吧。我平时也睡得晚,打开手机,很快就看到封城信息。我完全没有想到过要离开,当然也没有想到过事态会严重到后来那样的局面。我可以理解在23日上午10点正式封城前离开的人,逃生是人的本能。那些谩骂的人,我相信,他们如果在武汉,多半会是第一批逃走的人。

    财新记者:封城期间你的日常生活状态是怎样的?每天如何安排时间?有缺物资的时候吗?

    方方:我一向睡得很晚,所以多半是中午起床,凌晨睡觉。写作是晚上,下午会做家务、做饭,以及了解一下疫情的情况。目前我的物资都不缺少,毕竟是过年,家里多少都会有所储备,另外也有同事和朋友帮我买一些吃的。而且的确经常有爱心菜送过来,以我的饭量,每送一次都可以吃好久。

    财新记者:如果没有发生疫情,你原来如何打算过年的?封城对你个人生活最大改变的是什么?

    方方:也差不多这样,我今年的计划是把手上的中篇小说写完。封城改变的是人的心情,看到武汉人惨烈如此,非常愤怒也非常悲哀。不知道疫情之后,他们会不会白死。我很担心活着的人,为了得到实际利益,把死者为何而死,全都忽略掉。

    财新记者:期间你恐惧过自己也被感染吗?

    方方:我没有什么太多恐惧。因为我长时间住在郊区,回过头检索自己到过的地方,与什么人接触过,以及计算时间,觉得感染上的可能性比较小。但也不能排除。我一天一天地减掉时间,到春节前后,基本上可以排除自己的感染了。但这个排除法的过程,其实细想想,是非常悲哀的。

    财新记者:疫情期间,武汉人的情绪每天像在坐过山车一样,有悲伤,有感动,有愤怒,有恐惧。在整个疫情期间,最让你悲伤的事情是什么?你最愤怒的事情是什么?最感动的事情是什么?

    方方:最悲伤的当然是死亡。熟人的死亡,同学的死亡,知道人们求医过程而无能为力的时候,非常难过。最锥心的是常凯一家的死。最愤怒的是前期延误十几二十天时间,造成后期这样严重的混乱,这是人祸。最感动的当然是医护人员的无畏无惧,还有武汉人的克制和他们对李文亮这种普通人的深情。

    关于疫情日记

    财新记者:你的日记成为外界了解武汉疫情的一个窗口,有武汉以外的人说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方方日记,你觉得意外吗?你觉得为何会引起这么大关注?

    方方:不是一般的意外,是完全没有想到。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我在微博上闲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这一次简直是惊讶无比。我没有看过别人在媒体上写的报道,所以不知道自己跟人家有什么不同。

    财新记者:是什么缘由促使你开始写疫情日记?写作时的状态如何?

    方方:没什么缘由,就是《收获》杂志的主编来约稿。我当时心情不好,还不想写,后来转念一样,觉得不妨记录一下。之前是随便什么时候写,因为微博没什么限制,比较方便,后来又用朋友的微信代发,微信一天只能一篇,夜晚12点后才能发出,我就改为夜晚写了。而且那时候,资料也会比较多一点。

    财新记者:很多人把你的日记看作战地日记,你的日记中提到一线救援和疫情发展的相关信息,很多信息来自你的朋友和亲人,你并没有亲临救治一线,你是如何甄别和选择这些信息在日记里写出来的,选取素材的标准是什么?

    方方:这不是战地日记,这个定位不对,这是受难者日记。我也是武汉受难者之一。我没什么标准,就是想到哪写到哪。素材到处都是,网络这么大,每天都有人聊聊天,谈一下自己身边的事,当然,专业的事我会问医生。这种个人记录,更重要的就是个人感受和个人视角,它一定是与记者的报道不同的。再加上,它是没有任务的,是不存在责任感和上级要求的,所以它可以很随意。生活本来就是很多琐事的,个人日记避开不了这些。信息不严谨之处肯定有,但不多。比如雷神山医院的屋顶被吹掉几片,我写成火神山医院了,这是错误,但核心的部分不错。

    财新记者:有人认为你是批评者,有人认为你是辩护者,你是如何选择和认知自己的视角?

    方方:一个个人记录,而且是日记式的记录,没那么吓人。我一直强调实事求是,该批评的就批评,该辩护的就辩护,我又不是为了讨得什么人的欢心而记。把它定位在一个普通人在疫区中的记录,就可以了。

    财新记者:你的日记中也有对前期防疫处理失误的一些批评,你不怕惹相关部门不高兴吗?另外,你的日记中也提到一些官员的不容易,有网友认为你是在为官员辩护,你是如何看到这种批评?你作为曾经体制内的人,有很多官员朋友,这期间有没有官员朋友来跟你倾诉过?

    方方:他们不高兴,关我什么事?我被关在家里这么多天,900万武汉人不能出门,500万武汉人不能回家,还有那么多受难的百姓,那些相关部门应该考虑的是他们高不高兴。

    有些网友对官员的批评是在小节上过不去,比方念错了字,或是市长的帽子。我觉得这些小节不算什么,正是全力抗疫期间,这种事可以放弃不究。我们要追究的是大事,这就是作为一方主政官员,百姓受如此大的苦难,守土安民,有没有做好,这个是必须追究的。何况当时,武汉有多紧张,外人可能不知。疫情期间,只要官员在干活,不是大错,就不必说,这是我的观点。没有官员找我倾诉,我尽管是体制内的人,但我不是官员。跟所有官员都没有太多往来,尽管很多人都熟悉。

    财新记者:在日志被关注的同时,也给你带来一些麻烦,你如何应对这种关注和麻烦?

    方方:不就是那些极左分子叫骂吗?几乎所有的极左分子都上阵了。那又有什么用?他们水平实在太低了,只要不是明显的违法,比方造谣或是构陷,根本就不用理他们,让他们自娱自乐就是。而且他们中的一些大V写骂我的文章,都是要打赏了,人家是门生意,要赚钱,我跟他们罗嗦个什么呢?断什么也不好断人财路呀。

    关于知识分子

    财新记者:在疫区写作,和你以前历次写作经历有什么不同?你认为你目前发表出来的日记有多少是作为一个亲历者的记录,有多少是作为一个作家的写作?

    方方:既是一个亲历者,也是一个见闻者。我是900万被封在家里的武汉人之一,这是确凿无疑的事。我在家里虽然足不出户,但现代网络给了我了解武汉发生了什么的条件,这就是电话、视频以及各种文字。除了可以在网上看到很多记者写的文章、视频和民间自媒体的东西外,我还有那么多同学、邻居、朋友、熟人以及同行同事,他们是与我一样的亲历者。在与我交谈中,自然会告诉我很多事,有些就是自己家人发生的事。

    财新记者:你的日记中提醒湖北同行,“如果谄媚,也请守个度”。你是如何看待知识分子在灾难面前唱赞歌的现象?

    方方:这个我们还见少了吗?每一次灾难面前,那些谄媚的诗文还少吗?我说这话时,武汉已经很惨了,我心里是有愤怒的。其实除了我,武汉有很多人在记录,知识分子中也应该有很多人在记录。

    我家都是理工男,不关心政治,胆子也不大,都是老老实实做学问的人。只是因为我从事了这个行业,一想到有些人会谄媚,就觉得提个醒比较好。武汉这样沉重的灾难,可能有些人不明白,还要乱歌颂,所以当时就撂下了这样一句话。

    财新记者:你的一篇文章中写道“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都是一座山。而我们偏偏处在尘土飞扬的时代。”你认为知识分子在人民和国家大灾难面前,应当承担何种责任?

    方方:难道在人民和国家这样的大灾难前,只有知识分子要承担吗?应该是所有人都要承担吧?但,能不能承担,以及能否承担得了,既在于个人选择,也在于个人能力。

    关于武汉人和武汉这座城

    财新记者:钟南山说,武汉是一座英雄的城市,你是如何理解这句话的?

    方方:在中国,每一座城市都是英雄城市,不独武汉。但是钟老因为知道在这场疫情中,武汉人奉献了什么,以及会受到怎样的伤害,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慨。

    财新记者:你把武汉称作自己的敬山亭,你的日记中也分享了一段武汉嫂子“汉骂”,你觉得很解气。你觉得武汉人的性格底色是怎样的?

    方方:武汉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爽快,当然,说话做事也比较直接。因为语速快,声音大,所以显得不那么斯文。大多武汉人都有江湖气,肯为朋友拔刀相助。武汉人经常是非常讲义气的,并以此为豪,这恐怕跟武汉以前码头多有关吧。

    财新记者:那你认为这次新冠疫情对武汉人的心理会有怎样的影响?灾情过后,武汉人如何进行心灵重建?

    方方:这次武汉人受到的伤害当然很大。不谈死者,在求医阶段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时的惨状,那时的绝望感我相信是非常深的。死者已逝,但其亲人尚在,他们都共同经历过那种惨烈的时刻。放下这些最受伤害的人不谈,光是武汉900万市民困守六十多天,也是有内心伤害的,压抑、郁闷或是烦躁,都会有。而且开城后,或许还会有更复杂的感受,各种后遗症恐怕都会出来。比方儿童敢不敢出门,成年人敢不敢近距离讲话,等等,对病毒的恐惧也会遗留很久。

    财新记者:待到疫情结束, 武汉解封,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方方:结束写日记,然后,好好休息几天,继续完成我欠下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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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略萨:回到中世纪?

    https://elpais.com/elpais/2020/03/13/opinion/1584090161_414543.html

    下面是机翻


    冠状病毒开始在西班牙造成严重破坏。 更确切地说,由这种病毒引起的恐怖活动席卷了中国的所有新闻,广播电台和报纸,学校,大学,图书馆和剧院都关闭了,瓦伦西亚法利亚斯瘫痪了,科尔特斯全体会议取消了,尽管分销商表示会有准备,体育运动将在没有观众的情况下举行,而超市的货架上却空了一半,这表明人们已经装满了必不可少的必需品,因为他们所理解的将是长期关闭。 ,在私人对话中,没有其他讨论。

    实际上,所有这些都被夸大了,但是却无事可做:西班牙感到害怕,政府,国家和自治政府正以日益严格的措施走出可怕的疾病,总的来说,西班牙人赞成甚至要求他们扩大范围和力度。 令人高兴的是,官方统计数据显示,截至3月11日,仅因大流行导致47人死亡,例如,单纯的流感比它更具杀伤力,因为它每年至少造成600人死亡,并且从冠状病毒中恢复的人数要比死于冠状病毒的人多得多,西班牙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卫生系统之一-高于欧洲平均水平-并且医生和医生的工作全国各地的洗手间都是高效的,可以应对挑战,依此类推。

    统计数据永远无法确保一个因恐慌而困扰的社会,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来验证它。 在文明之中,中世纪已经重新出现,这意味着此后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而其他许多事情没有发生变化。 例如:害怕瘟疫。 顺便说一句,在集体恐惧时期,文学不可避免地会重生:当它不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时,一个社会就会去看书,看看他们是否向他们解释。 阿尔伯特·卡缪斯(Albert Camus)最糟糕的小说《瘟疫 》( The Plague)突然复苏,在法国和西班牙都重新发行,那本平庸的书也成为畅销书 。

    似乎没有人警告说,如果大众中国是一个自由民主的国家,而不是它的独裁统治,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至少有一位有名望的医生提前很早就检测出了这种病毒,政府没有采取相应的措施,而是试图掩盖消息,使这种声音或那些明智的声音保持沉默,并试图阻止这种消息的传播。像所有独裁政权一样传播。 因此,和切尔诺贝利一样,寻找疫苗浪费了很多时间。 瘟疫的出现只有在它已经扩大时才被确认。 最好现在就发生这种情况,全世界都知道,只要没有自由,就会阻碍真正的进步。 那些相信中国的榜样,即具有政治专政的自由市场的傻瓜,会成为第三世界的好榜样吗? 没有这样的事情:冠状病毒发生的事情应该打开盲人的眼睛。

    在整个历史上,瘟疫一直是人类最糟糕的噩梦之一。 特别是在中世纪。 这就是使我们的祖先绝望而疯狂的原因。 他们被封锁在为城市建造的坚固的城墙后面,被充满有毒水和吊桥的护城河所防御,他们并不惧怕那些能与他们平等地捍卫自己,用剑,刀和矛面对他们的有形敌人。 但是瘟疫不是人类,而是魔鬼的工作,是对上帝的惩罚,落在了大批公民身上,并打击了罪人和无辜者,除了祈祷和为所犯的罪悔改以外,他们没有其他可做的。 死亡在那里,是全能的,在那之后永恒的地狱之火。 非理性现象到处爆发,有一些城市试图通过提供人类牺牲,巫婆,巫师,不信者,un悔的罪人,叛乱者和叛乱者来安抚地狱之灾。 当弗劳伯特(Flaubert)前往埃及旅行时,他仍然看到麻风病人在街上摇曳的钟声,警告人们如果不想看到(抓住)化脓性疮,就走开。

    这就是为什么瘟疫很少出现在中世纪的另一个积极方面的侠义小说中:在其中有非凡的壮举,《蒂兰特·勃朗峰》仅击败了庞大的军队。 但是,骑士的对手是人类,而不是魔鬼,而中世纪的人所担心的是魔鬼,那些隐藏在流行病中心的恶魔在不区分有罪和无辜的情况下袭击并杀死了他们。

    尽管文明取得了非凡的进步,但那古老的恐怖并没有完全消失。 每个人都知道,就像艾滋病或埃博拉病毒一样,冠状病毒将是一时的大流行,最先进国家的科学家很快就会找到一种疫苗来防御自己,并且这一切都将在一段时间内终结。时间,一个让人难以记住的霉味新闻。

    不会发生的事是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死亡的恐惧,这是恐惧之灾的这些集体恐怖的核心。 宗教安抚了这种恐惧,但它从未消除,在信徒们的内心深处始终弥漫着一种有时会变得巨大而变得恐慌的不适,一旦将生活与生活分隔开来的门槛将会怎样?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彻底灭绝和永远灭亡,天堂为善与恶之间的神话般的分裂,是宗教所预言的一个顽皮的神的邪恶呢?圣人,哲学家,神学家,科学家们是否能够发出警告? 瘟疫突然带来了这些问题,这些问题在当今的日常生活中仅限于人格的深处,男人和女人必须以暂时性的状态回答这些问题。 我们所有人都很难接受,生命拥有的一切美好事物,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的永久冒险,都是死亡的独家工作,因为他们知道生命在某个时刻将会终结。 如果不存在死亡,生活将无聊无聊,没有冒险或神秘感,反复无常的经历,直到饱腹感更加可怕和愚蠢为止。 正是由于死亡,才有了爱,欲望,幻想,艺术,科学,书籍,文化,所有使生活变得可忍受,不可预测和令人兴奋的事物。 理性向我们解释了这一点,但同样居住在我们中的不理性阻止了我们接受它。 简而言之,瘟疫的恐怖在于对死亡的恐惧,这种恐惧总是像阴影一样伴随着我们。

  9.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阎连科:疫劫之下,无力、无助和无奈的文学

    https://theinitium.com/article/20200312-mainland-yanlianke-helpless-literature/

    我一向怀疑今天的文学有人们说的那种大意义。

    这缘由来自两个起源点,一是伟大的文学早已浩如烟海,该写的似乎已被前人写出或写尽;二是伟大的文学,必然产生于适宜它产生的时代里。而今天,这时代属于网络与科技,属于别的什么,文学只是这个时代的边缘与配角,而非自十八世纪末,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那样儿,文学是世界舞台上的一角文化立柱和主演。

    产生伟大文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除非天才才可以得到上天之眷顾,写出逆世横生、惊天动地的伟大作品来。至少在中国,产生伟大作品的时代已经悄然结束了,如今的现实和情势,是我说的难以产生伟大作品的时代吧。世界文学已经有了十九和二十世纪二百年一整体的光耀与辉煌,人类历史已经对起文学了。余落作家该做的事,就是尽力要把配角演出光彩来。在许多的小说、电影、戏剧里,配角的光彩是胜过主角的——我们不懈不懈地探求和写作,大约也就是为了这点意外吧。为了意外的伟大而写作,但我们也不会忘记主角终归是主角,配角终归是配角的扮演和历史分工这当儿事。默认文学的边缘不是一件坏事情,它让我们知道在这个时代作家仅仅是作家。知道作家在这个时代里,他(她)想干什么和他们只能干什么。

    新冠肺炎到来了。

    就作家、文坛这一散淡的群体言,事实是在寒冬真的到来时,真的天冷了,我还比你多一件人家派发、奖励的棉袄在身上。

    它果真如不该有的一场战争却又突然枪声四起样,不光是武汉、湖北和中国,乃至全世界,都一步步地被拖陷入了这场灾难里。中国的内陆城市——武汉是这场疫劫的中心点,疫疾和死亡的劫难宛若海啸的中心朝着四周和世界推延和卷袭。人类可能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来证明“人类是一个共同体”。荒谬与倒错,永远都是人类史的一部分。在这荒谬与倒错中,逝者的生命还没有闭上眼,哀嚎的哭声和眼泪,都还漫滚在城镇的街道和乡村百姓的屋檐下。中国数万的医护人员们,抛家离子地轮番着朝武汉、湖北奔涌去救治。在医护人员用生命抵抗疫情和死亡时,许多医护人员自己也成为了逝者中的一部分。毫无疑问说,无论疫源的起点在哪儿,而疫情的蔓延是从中国特色的社会结构的漏隙爆发出来的。但自武汉封城后,整个中国很快结为一体了,仿佛一片散柴被迅速捆绑在一起燃烧着。因此间,人性的丑恶如潮柴黑烟在我们中间缭绕和漫卷;而人性的光辉与纯正,也如耀眼之火光,温暖、照亮着世界、天地、人群和一个民族最民间的根须和草芥。

    这也就是所谓的民族力量吧。

    也就是我们说的民族之望吧。

    在这之力、之望间,在文学淡远与疫劫切近的激荡处,我们再一次感受到了文学面对汹涌袭来的浩劫的无力与无助。它既不能变为口罩被送到疫区去,也不会真正成为医用的一套防护服。需要食饮时,它不是牛奶和面包;需要蔬菜时,它不是萝卜、白菜和青芹。甚至人们在不安的恐慌、焦虑中,它也不能成为一支一管的安慰剂。为什么中国的部分官方媒体和几乎全部有思考的民间声音里,都不约而同地把封城的武汉称为“奥斯维辛”呢?为什么总是要把奥斯维辛和“诗”联系在一起?因为武汉和新冠肺炎已经成为隐喻了。因为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劫难里,中国社会再次体会了包容异音的重要性。也再次用生死去证明,在奥斯维辛中能写诗时还是要写诗。因为这时的诗,它不是诗,它是异音、传递和活着。如果当年在奥斯维辛中还有人能写诗,并将那诗传出来,那么奥斯维辛就不会持续那么久,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生命蝼蚁般被法西斯踩在脚下还要被拧着的脚掌走过去。

    战争中如果没有以真为命的战地记者在,那是真正的愚蠢和可怕。

    人类在劫难面前没有异音的存在才是最大的劫难吧。

    在战争和疫劫到来时,是有作家甘愿成为“战士”和“记者”的。他们的声音会比枪声响得还要远。那异响的声音许多时候能让对面的刺刀收回去,让对方的炮声哑下来,如同巴别尔和海明威,诺曼·梅勒、辛格和奥威尔。不是说作家一定要在战争中成为记者才是好作家,而是说,一个作家在战争中看不到死亡、听不到枪声是多么残酷、荒谬的事。甚或说,他明明看到死亡了,听到枪声了,又要把那枪声说成是凯旋将至的鞭炮声,那将是更为荒谬得比战争和疫情更为可怕的事。虽然卡夫卡在他的日记中写过“上午战争爆发,下午去洗澡”,但我们一定不能忘记他是对荒谬最为敏感、并真正写出荒谬的人。而我们,却往往是会把枪声当成鞭炮的人,甚或会拿起自己的笔,去证明荒谬的正常如枪声确实就是鞭炮声。

    而中国文学的症结并不完全在于人家让我们写什么和不让写什么,还在于我们自己知道应该写什么却偏偏不去写什么。

    没有谁有权力苛责在一片哭声中,有人成为呐喊者和振臂高呼的人;也不应该苛责在无数真相不明时,就有诗人、作家、教授和知识分子在政治正确的选择上,早早地宣告了他的选择、立场和判断。世界上很少有人能理解中国作家的怯弱和无奈,一如南极羸弱的企鹅们,只能在寒冷中才可以活下去。这也就是中国人和中国作家的境遇吧。境遇往往决定了作家与作家、文学和文学的高下和截然之不同。在中国,有人完全可以那样讲,但允许别人这样去说就是问题了。甚或说,伟大的作品本身就一定是异音。没有异音就没有文学吧,更别说会有伟大作品了。允许异音的存在远比意外产生了一部、几部伟大的作品更为急迫和重要。没有人能理解中国作家的无力、无助和无奈。也没有人能理解,中国作家并不十分珍惜和需要你可以那样、我可以这样的包容和自由。人类都有天冷了大家都冷、天暖了大家都暖那众皆同一之心理。然而真的能众皆同一吗?就作家、文坛这一散淡的群体言,事实是在寒冬真的到来时,真的天冷了,我还比你多一件人家派发、奖励的棉袄在身上。这也就是今天中国作家和文学的微妙、尴尬和悲凉。因为在一片真真正正的寒冷中,大多作家都还比别人多着一件御寒的棉袄哪。

    我知道我是苟活者,但却能从苟活中获得幸福和快乐,这是今天中国人的一种秉性和文化,是一种遗传和特质。

    在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并不是所有的作家都到了前线和战场上,都像巴别尔、海明威和奥威尔一样在枪声中、战场上也还握着笔。但我想,每一个写作的人,都知道托尔斯泰如果没有当过兵,他如何去写《战争与和平》?雷马克没有在一战中参战并负伤,他如何去写《西线无战事》?至于约瑟夫·海勒与他的《第二十二条军规》、冯古内特与他的《冠军早餐》等,还有加缪与《鼠疫》,若泽·萨马拉戈与《失明症漫记》等,他们都是作为异音存在的。这些异音相关战争的,前者都曾经是空军的士兵或俘虏;而后者,则都对人类的疾疫有着极深的了解和感受。从这个角度说,今天的境况是轮到中国作家该写些什么了。轮到中国作家该写出最疼痛异化的人、最荒谬不堪的历史和最独有创见的作品了。中国作家在中国的现实和历史中,亲历、目睹了太多的荒谬、死亡和灾难;亲历、目睹了疾疫的爆发、死亡和劫难遗忘后的再爆发。经历了这些后,我们会像加缪和萨马拉戈一样去思考人的孤独、记忆和人类困境吗?会像他们那样去面对人、现实和世界的真相而用创见去抵达更深切的某种真实吗?会写还是不会写?写了又会写出一些什么呢?

    而出路,也在于人们都在寒冷中,那些多穿一件棉袄的人,能否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

    确真实在地说,在中国,有太多的作家才华横溢了。而中国文学的症结并不完全在于人家让我们写什么和不让写什么,还在于我们自己知道应该写什么却偏偏不去写什么。混沌苟活是一件事,不得不苟活是另外一件事。但清醒而自愿地苟活就是另外中的另外了。我知道我是苟活者,但却能从苟活中获得幸福和快乐,这是今天中国人的一种秉性和文化,是一种遗传和特质。文学是无力、无助和无奈的,但作家不仅不为这无力、无助、无奈去思考,却可能还会用自己的笔墨、声音和权力,去为造成荒谬、死亡、哭泣的现实谱曲唱出赞美诗。会为了苟活和正确,就拿英雄的鞋只去覆盖在通往死者坟茔的脚印上,这就让文学不仅无力、无助和无奈,而且让文学变得恶为了。

    让文学不是文学了。

    可怕的不是文学在历史中的角色更替和边缘,而是作家明知它无力、无助和被边缘,还为这无力、无助鼓着掌,为无力、无助的写作大声地喊着“好!好!好!”将文学最后的尊严和体面剥下来,看着文学倒下死去后,以为自己是拯救文学的作家和楷模。

    这也就是当今中国文学的一种吧,是作家自己去充当了文学的刽子手。中国文学的悲哀在于许多作家在寒冷中,都比别人多有一件棉袄穿。而出路,也在于人们都在寒冷中,那些多穿一件棉袄的人,能否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不然文学就是无望的,甚或就是恶为的。

    2020年3月7日

  10.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未被记录的TA们

    @小二 #1 赞同,或许可以出一本《武汉的悲鸣》

  11.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我是关军,这是我的诉求

    https://mp.weixin.qq.com/s/n2RaS4MBAGgy1e4n-_2RSA

    “发·哨·人”的再生与接力,持续超过24小时了。有人说有点像撒娇。我觉得,这是伟大的行为艺术,是壮阔的史诗级的抗^议。

    我也一遍一遍发了各种版本。但是,这样够吗?

    国已至此,为什么不能更明确地说出我的诉求?像现在这样,手书,拍照,郑重签名。

    虽然我是丁克,没有更远的未来,但我不想有生之年越来越不像个人。

    我会把它发到社交平台

    也欢迎转发这篇图文

    今天再不表达

    不知有没有明天

  12.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未被记录的TA们

    https://www.notion.so/TA-2af4f6e044d94e4580d399dc1d9b2fc5

    表单持续更新:记录官方死亡数据之外的Ta们

    口述故事记录

    截至2月16日24时,中国大陆范围内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已确诊57934例,累积死亡病例1770例。然而,由于试剂盒及医护资源的紧缺,仍有许多疑似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患者未能得到确诊及收治。在身故后,其死亡证也仅能以“重症肺炎”、“病毒性肺炎”等死因进行归档。

    2月2日,《财经》发布调查报道《统计数字之外的人:他们死于‘普通肺炎’?》,采访了10余个病患家庭辗转求医的过程。文中指出,“有大量的病患在确诊流程和统计数字之外,只能自我求生。”然而,该报道发布不久后遭到全网删除。

    与此同时,新浪微博的#肺炎患者求助#超话于2月4日遭到删帖,原有三千多条微博的超话仅剩两百余条。

    那些已然消逝的生命亦不应被遗忘。在官方统计之外,TA们的生死故事也是疫情之殇重要的记忆。

    在记忆被淡忘以前,让我们一起记录下统计数字之外的Ta们。

    我们目前正在搜集官方统计外的、疑似死于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的案例,希望了解的朋友能点击以下链接、填写问卷:https://bit.ly/31upyus,让亡者不被遗忘。

    我们将会把收集到的信息整理成调查报告及口述故事,发布在公开平台。

    若有任何疑问,请通过以下方式联系我们:

    邮箱:[email protected]

    【常见问答】

    一、我们是谁?

    我们并不是政府机构,也不是一个正式组织,只是一个被这次疫情牵扯与触动,希望做一些记录的线上志愿小组。

    二、我们会如何使用收集到的数据?

    1)我们会不断公开及更新收集到的数据,详见以下表单:

    https://cutt.ly/Ktiv1EX

    https://bit.ly/2ShDBk1

    2)完成数据收集后,我们将会将信息整理成一份调查报告。

    3)基于收集到的信息及对亡者家属的访谈,我们每日会在Facebook及微博平台上发布一则简短的亡者故事,并不时发布长篇口述故事。

    三、哪些收集到的信息会被公开?

    目前我们收集信息的渠道主要有两类,一类为公开平台信息(信息源为社交平台、媒体报道等),这类信息我们会完全公开。另一类为私人信息,及个人填写表格所获得的信息。

    为了获得信息提供者的授权,我们专门在表格中设置了以下选项:

    1)就死者姓名公开,可选择实名或使用化名。

    2)就是否愿意死者出现在公开表单中,可选择不愿意公开/可公开患病及死亡讯息,但不公开死者个人身份讯息(包括性别、年龄、职业、居住地)/可公开除联络方式外的所有信息。

    3)就是否愿意接受访谈,可选择愿意/不愿意。

    为了保护个人隐私及信息提供者免受打扰,所有表格中留下的个人联系方式仅做核实,不作公开。访谈录音、完整文字记录仅有访谈者可见。从私人渠道获得的证明文件(如死亡证书等)不作公开。

    四、我们是如何核实信息的?

    就私人渠道所获得的信息,信息提供者会被要求在表格中留下个人的联系方式以供进一步的核实。我们会请信息提供者提供死亡证明、检查报告(如CT、血常规)、医院诊断记录等医学材料。就公开渠道所获得的信息,我们会联系信息发布者,以获得核实材料。

    但因这些材料都是以自愿为原则提供的,我们无法做严格核实,只能在公布时告知大家我们掌握哪些证据(详见公开表单中的“核实情况”一栏)。

    【“未被记录的TA们”平台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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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冠病毒:记录官方死亡数字之外的Ta们

    未被记录的Ta们:口述故事

  13.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阎连科:经此疫劫,让我们成为有记性的人

    在即将到来的被称为战争胜利的万人合唱中,让我们默默站到一边,成为一个心里有坟墓的人;有记性烙印的人;可以在某天把这种记性生成个人记忆传递给后人的人。

    编者按:本文是阎连科2月21日在香港科技大学网络授课的第一讲,端传媒获阎连科授权,转载全文。

    同学们:

    今天是我们科大研究生班网络授课的第一讲。开讲前请允许我说些课外话。

    小时候,当我连续把同样的错误犯到第二、第三次,父母会把我叫到他们面前去,用手指着我的额头问:

    “你有记性吗?!”

    当我把语文课读了多遍还不能背诵时,老师会让我在课堂上站起来,当众质问到:

    “你有记性吗?!”

    记性是记忆的土壤,记忆是这土壤上的生长和延伸。拥有记性和记忆,是我们人类与动物、植物的根本之差别。是我们成长、成熟的第一之需求。我以为,许多时候它比吃饭、穿衣、呼吸更重要。因为当我们失去记性、记忆时,我们会失去做饭、耕地的工具和技能;会一夜醒来,忘记衣服放在哪儿了;会确真以为皇帝不穿衣服要比穿着好看得多。今天为什么要说这些?因为新冠肺炎这场举国、举世之灾难,它还没有真正被控制,传染还远远没有过去和消失。然而这时候,湖北、武汉乃至全国别的省市和地区,家破人亡、满门绝去的哭声都还不绝于耳时,我们已经听到、看到因为统计数字的向好,就开始自上而下、左左右右地准备欢庆的锣鼓和高歌的亮嗓了。

    一边尸骨未寒的哭声还未落下去,另一边,凯歌在即,英明、伟大的呼声已经响起来。

    自新冠肺炎一步一步地走进我们的生活始,到今天,我们并没有真正弄清因为新冠肺炎一共死了多少人——死在医院是多少,死在医院之外有多少。甚至都还未来及去调查、叩问这一些。也甚至,这样的调查和叩问,会随着时间的移去而终结,而永远是个迷。是我们留给后人的一笔忆之无据的生死糊涂册。我们固然不该在疫情之后如同祥林嫂,每天都在念叨着:“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但我们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像阿Q那样儿,在挨打、羞辱和死至临头时,还依然相信自己是汉子,自己才是胜利者。

    我们的个人记忆被规划、取代和抹杀了。我们总是人家让记住什么的就记什么,让遗忘什么的就忘什么;让沉默时沉默,让歌唱时歌唱。
    

    在我们的人生里,在我们所处的历史和现实中,无论是个体或家庭,还是社会、时代、国家的悲劫和灾难,为什么总是一个接着一个呢?为什么历史、时代的坑陷和悲劫,总是由我们成千上万百姓的死亡和生命来承担和填补?在诸多、诸多我们不知道、不追问、不让追问就不问的因素里,有一点,就是我们作为人——我们千千万万的百姓或蝼蚁——我们自己太没记性了。我们的个人记忆被规划、取代和抹杀了。我们总是人家让记住什么的就记什么,让遗忘什么的就忘什么;让沉默时沉默,让歌唱时歌唱。个人记忆成了时代的工具,集体和国家记忆成了个人失忆或记住的分配和承包。试想一下,我们不去讨论那些已经更换了封面、书号的历史和久远,单是最为眼前的二十年,和你们一样,八零、九零的孩子都经过、记得的几乎是举国之灾的艾滋病、非典和新冠肺炎,它们到底是人祸之灾难,还是如唐山、汶川地震样的人类还难以抗逆的天谴之劫难?在前者的举国之灾里,人为的因素为什么又几乎如出一辙呢?尤其17年前的SARS和今天新冠肺炎的蔓延和肆掠,如同同一导演将同一悲剧的再次复排和出演,作为我们这些如尘埃一样的人,我们既不能追问导演是谁,也没有专业知识去还原编剧的念想、构思和创作。那么当我们再次站在复排的死亡之剧面前时,我们至少可以问一问,属于我们的上次悲演留下的记忆去哪了?

    我们的记性被谁抹去、挖走了?!

    没有记性的人,从本质上说,就是田野、路道上的土。皮鞋愿意把我们踩成啥样儿,由那只皮鞋的牙痕说了算。

    没有记忆的人,从本质上说,就是和过去生命割断的木头和板材,它们的未来是什么物形和东西,由锯子和斧头说了算。

    对于我们来说——对于我们这些因为热爱写作而让生活有了意义的人,一生要靠方块字活着的人——在线的科大研究生班的同学们,也包括人大创造性写作研究生班已经毕业和在读的作家们,如果连我们都放弃了属于我们个人的、来自血与生命的记忆和记性,那么写作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文学还有什么价值呢?我们这个社会还要作家干什么?你笔耕不辍、勤奋努力、著作等身,这和被人不断牵线、调动的木偶有什么差别吗?记者不写他亲眼看到的;作家不写他个人记忆、感受的;在社会舆论中,能说话和会说话的人,总是用纯正抒情的国家腔调在念、在读、在朗诵,那么还有谁能告诉我们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个体的真实、真相和存在的血肉生命是什么?

    试想一下子,如果今天的武汉,没有作家方方的存在和记录,没有方方用文字写下她个人的记忆和感受,没有成千上万如方方那样的人,通过手机传递给我们的生死哭唤和呼救声,那么我们会听到一些什么呢?会看到一些什么呢?

    2020年2月20日,武汉两名工人在协和医院外的路上运送货物。摄:Feature China/Barcroft Media via Getty Images

    在巨大的时代洪流中,个人记忆往往被视为是时代多余的泡沫、浪花和喧嚣,会被时代剔除、扔掉或甩到一边去;会让它无声、无言如同从未存在过,从而在一个车轮流水的时代过去时,巨大的遗忘到来了。有灵魂的血肉没有了。一切都安泰静好了,能够撬动地球那个小而有小的真实支点不在了。如此着,历史就成了无依无据的传说、遗忘和想像。从这个角度说,我们长有记性,拥有个人不被改变、磨灭的记忆,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是讲一点真话最低的真实和证据。尤其我们写作班的同学们,我们绝多都注定是要一生用记忆来写作、求真、活着的人,如果有一天,连我们都没有了那点儿可怜的真实和记忆,那么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个人和历史的真实和真相?

    实在说,我们拥有个人的记性和记忆,即便不会改变世界和现实,那么至少在面对统一、规划的真实时,我们也会在心里呢喃到:“情况不是这样啊!”至少在新冠肺炎的拐点真正到来时,在巨大、欢庆胜利的锣鼓中,我们还能听到、记住那些来自个体、家庭、边缘的哀嚎和哭泣。

    个人记忆改变不了世界,但它可以让我们拥有真实的内心。

    个人记忆不一定能成为改变现实的力量,但它至少可以在谎言到来时,帮助我们在心里打出一个问号来。至少说,某一天又有大跃进、大炼钢铁的时代了,我们相信沙子炼不成铁、亩产不能达到十万斤,是人类最基本的常识之常识,而非意识创造物质、空气生产粮食的奇迹吧。也至少,某一天又有十年浩劫那样的革命了,我们能保证自己不把自己的父母送进监狱和断头台。

    同学们,我们都是文科生,我们可能一生都是要靠语言去和现实、记忆打交道的人。于记忆言,我们不说成千上万的个人记忆,就是集体记忆、国家记忆和民族记忆那样的话,因为在我们的历史上,国家记忆、集体记忆总是覆盖、改变着我们个人的记性与记忆。在今天,就现在,新冠肺炎还远远没有凝结为记忆时,而我们的身边和四周,都已经开始响起高歌宏嗓、大肆欢庆的锣鼓了。正是因为这一点,希望同学们、希望我们经过了新冠肺炎劫难的人,经由此一劫,都能成为长有记性的人;能让记性生出记忆的人。

    不能做李文亮那样的吹哨人,就让我们做一个听见哨音的人。
    

    在可预知的不久后,在锣鼓喧天、诗文横飞,开始喧天闹地地歌颂打赢了新冠肺炎这场国家战争的胜利时,希望我们大家不是那些空洞高歌的写作者,而仅仅是拥有个人记忆的实实在在的人。在铺天盖地的盛大演出到来时,希望我们不是舞台上的演员和朗诵者,不是为出演而鼓掌的人;而是站在舞台的最远处,默默看着演出而眼含热泪的一个柔弱无奈的人。我们的才华、勇气和心力,如果不能让我们成为方方那样的写作者,那么至少在猜忌、嘲讽方方的人群里,要没有我们的身影和声音。在最终要回归、到来的静好盛世里,在海洋般的歌声中,面对新冠肺炎的根起和蔓延,如果我们不能把疑问大声说出来,而小声的嘀咕也是良知和勇气;在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但一味地不言、不说和忘记,则不仅是野蛮的,而且是更为野蛮、可怕的。

    不能做李文亮那样的吹哨人,就让我们做一个听见哨音的人。

    不能大声地讲,就做一个耳语者;不能做一个耳语者,就做一个有记性、记忆的沉默者。让我们因为这次新冠肺炎的缘起、肆掠和蔓延,在即将到来的被称为战争胜利的万人合唱中,默默的站到一边去,成为一个心里有坟墓的人;有记性烙印的人;可以在某一天把这种记性生成个人记忆传递给后人的人。

    2020年2月20日 北京

    原文:《阎连科:经此疫劫,让我们成为有记性的人》 https://theinitium.com/article/20200221-mainland-coronavirus-yanlianke © 端傳媒 Initium Media

  14.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瘟疫、语言和具体的人:与历史学家罗新的聊天

    @小二 #10 社區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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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在告别Matters里看到后果是文章被隐藏

  15.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武汉作为“朋克之城”:自由的头脑如何面对瘟疫、谎言与封城

    用清醒的大腦,把謊言蒸發,「這也許就是我們這代人所經歷的戰爭,人人自危,但無從反抗。」

    https://theinitium.com/article/20200221-culture-wuhan-punk-n-rock/

    BTW, 搜标题发现这个项目:https://github.com/xiaotianzi002/Article-from-Theinitium

  16.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瘟疫、语言和具体的人:与历史学家罗新的聊天

    以国家之名牺牲武汉,以集体之名牺牲个人。

  17.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瘟疫、语言和具体的人:与历史学家罗新的聊天

    《流浪地球》的政治想象:以“人类”名义要求“人”的牺牲

    在老迈的韩子昂带着幼年的刘启进入地下城时,无数其他的家庭因未获得资格而死在地表,在此情景中,“家”如何与三十五亿人的庞大人口相融洽,我们能否完全摆脱“家”的差序论格局来思考全人类?“家”的引入会使“人”与“人类”的问题变得更为简单吗,还是说变得过于简单……

    流浪:陌异的宇宙与陌异的未来

    大年初一,由郭帆执导的电影《流浪地球》正式上映,该片改编自科幻作家刘慈欣同名小说。在故事的设定中,太阳将在百年之内毁灭,届时地球将不复存在,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世界各国联合起来启动“流浪地球”计划,拟通过推进器将地球推离轨道,利用两千五百年的时间航行到4.2光年的比邻星。期间,需要让地球航行至木星轨道附近,借助木星获得更大的速度。电影所截取的就是地球途经木星的片段。

    让地球本身成为飞行器,这一构想颠覆了传统科幻叙事的模式,它将全部的人类都置入星际航行的科幻场景中,同时取消了地球作为家园的地位。地球作为飞行器,只是人类暂时的居所,而除此之外,真正的家园位于两千五百年之后的可能的未来。因此,尽管人类依然留驻地球,但他们已然成为了太空的居民,在这漫长的航行期中,他们无时无刻不承受着来自太空的陌异性的威胁。所谓流浪地球,实际上是一个陌异化的地球,它从太阳系子宫中出生,被迫睁开双眼凝视这片漆黑的宇宙。

    来自太空的陌异性,这是科幻作品的一大母题。这种陌异性时常表现为外星人的进犯,或是太空灾害的侵袭。这一表现进路在当今也发生了转向。在《异形》第一部中,异形与人类看上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物种,然而那个异形从人体胸腔内破出的经典镜头预言了两者之间更为深远的联系。在它的前传《普罗米修斯》中,异形成为了人类的远亲,而人类本身则变成了外星生物的后代。人类本身成为了陌异性的符号。这一转向使人类自身的根基成为了问题。

    但在刘慈欣那里,对根源的追溯并不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对他而言,陌异性的真正位置既不在于人类之外的存在,也不在于人类本身的存在,而在于使这一切得以可能的宇宙本身。在《三体》中,人类与三体星人忌惮的正是这个充满无限可能性因而极度危险的宇宙。对于刘慈欣而言,“人类从何处来”远没有“人类往何处去”这一问题紧要,某种程度上,刘慈欣的一切作品都因这种未来意识而流露出一种“流浪”感:人类的归宿绝不在于现在,更不在于过去,而在于充满陌异性的未来,这使得“归宿”本身成为不可能,人类将永远漂泊直至死亡。 这也得以解释刘慈欣的小说中人类情感的缺乏。在他设想的极端处境中,人类的爱恨在生存面前被轻易瓦解,一切的感情都褪色,只剩下人类面向陌异未来时的不安、敬畏与勇气。仿佛对于一个注定流浪的物种来说,真正的危险倒不在于陌异性,而在于人类安于自身,其耽于此间的种种羁绊——人类将在互相安慰中走向灭亡。刘慈欣如此彻底地将“人类”放在首位,成为一切牺牲的旨归,而在祭坛上最醒目的是“人”本身。在流浪的时代,“人”将被“人类”取代。

    据说在2007年成都的白夜酒吧,刘慈欣和上海交大的科学史教授江晓原有过一场关于“吃人”的辩论。当时刘慈欣假设,如果世界末日,只剩下他、江晓原和现场一位主持人美女,“我们三人携带着人类文明的一切,而我们必须吃了她才能够生存下去,你吃吗?”江认为不会,而刘慈欣强调了他在《三体》中的观点:“要知道宇宙是很冷酷的,如果我们都消失了,一片黑暗,这当中没有人性不人性。只有现在选择不人性,将来人性才有可能得到机会重新萌发。”这也是刘慈欣经常设置的“最后的人类”场景,从《三体》中章北海的“自然选择号”战舰,到《流浪地球》中的领航员空间站,在这些场景中,为数不多的人类成为了人类最后的火种,它们叛离“人”,目的是保全“人类”作为类的维续。这几乎可以看做一个类似“电车难题”的思想试验,区别在于,这一“最后的人类”场景既不是在两种不同的道德之间做出选择,也不是在道德与不道德之间做出选择,它完全超出了属人的道德尺度。

    对于刘慈欣而言,“人类”既不仅仅是“人”的总和,也不仅仅是“人”的生物类别,它同时具备了自身的位格。从“人”到“人类”这一过程由此成为了一种真正的超越,“人类”成为了“人”自我献祭的神祇。借助极端情境,刘慈欣为这一观念提供了支持:唯有“人”,连同其生命与人性,牺牲于“人类”,“人”才能作为“人类”存活。在二者无法两全之际,“人”与“人类”之间的区别不再仅仅是名义上的,而是现实的生死存亡。当刘慈欣在“最后的人类”中选择站在人类存续的立场时,这一最后的人类所剩下的仅仅是一具生物性躯体,作为人的身份已然残破无法辨认。对于选择“人类”一方而言,除了陷入孤独之外,更为重要的代价或许是:随着自身在自我认同上的“非人化”,他将丧失“人”的身份,当他航入宇宙深处,他也将整个地被宇宙的陌异性所占据。事实上,在流浪地球启动的那一刻起,人类已然开始成为外星人。这才是真正值得担心的事件:当习惯了游移,它最终将迷失一切身份,它将痴迷于流浪直至死亡;它不再具有可被传诵的名字,除了活着以外,再无值得它活着的东西。

    危机之下的生命政治 在电影《流浪地球》中,领航员所面临的就是这种极端情境,一如《三体》中章北海们的叛逃舰队。当地球开始流浪,全人类置身于无限陌异的宇宙中,这种极端情境将变成常态,所有人都成为了可能的被牺牲者,他们并非“人或人类”这一问题的抉择者,相反这一问题建立在他们注定死亡这一黑色的背景之上。早在地球推进器启动的开始就已经有一半的人口死于灾害,这些死亡甚至并不具有称得上“牺牲”的价值,它们仅仅是被排除在生存的名额之外。这种以十亿为计数单位的人口死亡,最终依旧被赋予了历史正当性,在一颗未曾流浪的地球上是难以想象的。

    然而对于我们所处的这颗地球而言,我们不得不想象这一场景。何种政治有如此的勇气允许如此大规模的人口死亡?当它宣称人类之名时,这种以生存为目的的叙事将人的生物性身份加以神化,在此过程中,属于政治对话的空间被整个地省略,面对生存危机,所有人都出于种族延续的使命而联合起来,成为某个缺少内在差异的去政治化的神圣统一体。而在这个统一体中,个体的整个生命都被完全地捕获,“流浪地球”计划将赤裸的生物性生命当做它的首要关切。一方面是政治空间在事关种族危亡的外界压力下的萎缩,另一方面是对基于生物性身份对个体的全面掌管,当以种族存续为主题的话语转入政治领域,其结果将会是导向某种可疑的极权主义。在小说《流浪地球》中,反抗军正是出于这一点质疑了联合政府的“流浪地球”计划,他们或许想起了数百年前的名著《1984》,书中的大洋国正是通过战争紧急状态的常态化来赋予生命政治以正当性。

    《流浪地球》中的反抗军最终战胜了联合政府,取得了地球的控制权,企图重返太阳系,回归流浪前的生活,而就在他们胜利的那一刻,他们看见了太阳毁灭的氦闪。似乎在刘慈欣看来,人类注定只有租借强权政治的力量才能摆脱灭亡的终极危险,否则将耽于永无休止的争论。人类为此受过太多的欺骗,以至于不再相信任何宏大计划,这最终使他们成为了“狼来了”故事中被谎言所葬送的羊群。而刘慈欣除了道说着这一故事之外,同样向我们真诚地呼喊着这一可能的危机。在《流浪地球》中所设想的这种去政治化的政治形态依赖于一种极端的假设语境,我们多大程度上有必要为这种政治形态做出某种政治学批判,这一点取决于我们在多大程度上接受这一假设语境的现实性。换言之,我们在多大程度上相信刘慈欣口中的“狼”。

    我们不得不想象“流浪地球”中数以亿计的牺牲,但并非是出于一种审判的动机,而是出于对传统政治哲学资源的反思:倘若危机是真的,那么至今为止关于生命政治的种种讨论在何种程度上依旧有效?倘若危机是真的,那么除了刘慈欣所设想的这种政治之外是否还有别的可能?甚至,更基本的问题是,倘若危机是真的,那么我们应该如何谈论它?这已然调整了传统政治哲学的讨论方向,它将人与人的问题放置在更为辽远的人类与宇宙的问题之下,但对此我们尚欠缺合适的话语。

    以“家”的概念沟通“人”与“类” 但就电影而言,它极大地弱化了这一政治性主题,同时也试图弥合极端情境中人与人类之间的张裂。它将人类从神化的位格上拉到世俗中,将之理解为从古至今,以及蔓延至无限未来的所有人的集合,如此原则上以“人类”名义要求“人”的牺牲,其实就是以后代名义要求今代的牺牲。在电影中,俄罗斯领航员与中国领航员刘培强相约让他们的子孙后代在贝加尔湖畔钓鲑鱼,这种面向后代的许诺似乎可以消解那种浓厚的冷峻悲壮。 由此,人类不再是抽象的类存在,它总是意味着那些年轻的乃至尚未出生的后辈。与此同时,领航员计划被电影所否决了,在面临“最后的人类”的抉择时,刘培强毫不犹豫地选择作拯救地球的尝试,将火种空间站当做燃料投入木星。尽管故事发生在流浪地球之上,但所有人都心心念念着“回家”,在电影中,“家”的概念从空间上的稳固转向了时间上的延续,在流浪的时代已经不可能有真正安宁的居所,然而人们依旧可以回到、并且事实上一直处在传承的血脉序列上。在刘培强选择拯救地球时,被摧毁的人工智能莫斯留下了他的遗言:“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智,果然是一种奢望”。对于刘培强而言,能代表人类的并不是空间站上的领航员,而是地球上的后辈们,唯有他们才具有真正的未来。

    江晓原曾评价刘慈欣,当众多的科幻小说家都在反科学主义纲领下写作时,刘慈欣依然抱有老式的信念,即相信科技能带来光明。电影试图以前者来修正后者,即强化原有题材中的伦理因素。以“家”的概念沟通“人”与“类”,这确实是颇有中国文化特色的解决方式。电影因此构成了对小说的某种回应。它缓和了小说中由于人类命题的绝然超越性而带来的压迫感,同时也为刘慈欣那种冷酷的科学理性渗入了更多属人的情感。

    考虑到春节档票房因素,作为商业片,这种伦理因素的强化可以理解。但对于科幻本身而言,它还远远不够。人与人类之间的沟壑,是否真的能被“家”的概念所填满?抑或是,它将引入更多的沟壑?在老迈的韩子昂带着幼年的刘启进入地下城时,无数其他的家庭因未获得资格而死在地表,在此情景中,“家”如何与三十五亿人的庞大人口相融洽,我们能否完全摆脱“家”的差序论格局来思考全人类?“家”的引入会使“人”与“人类”的问题变得更为简单吗,还是说变得过于简单……归根结底,成问题的不仅仅是科技。在我们以伦理视角反思科技的同时,伦理视角本身也需要被重新审视。在所谓的“科幻元年”,或许后者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

  18.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怎么在墙内分享敏感视频?

    https://send.firefox.com/ 或 https://anonfiles.com/

  19.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经济学人 | 李文亮讣告:The Man Who Knew

    • 中文链接:https://telegra.ph/2019-ncov-02-14

    • 微信原文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OfW-9bFbLWTNj1Wne3h0HQ

    • Economist原文链接:https://www.economist.com/obituary/2020/02/13/li-wenliang-died-on-february-7th

  20.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武汉新型冠状病毒最新疫情推送频道

    2019-nCoV疫情实时播报🅥|墙内传播版(请广泛传播)

    • https://2019ncov.ga/
    • https://covid-19.wtf/
  21.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小时代下的大人物:因为纪念李文亮医生被训诫

    看到是个女生,性别羞辱,恐怖如斯。

  22.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周雪光:新型冠状病毒暴露了中国国家治理中的根本性张力

    按:本文为斯坦福大学社会学系周雪光教授接受的最新采访的译文,在该采访中周雪光教授对武汉爆发的新型冠状病毒的蔓延的成因进行了组织社会学的分析。在访谈中,他认为正是由于中国国家治理中存在的“一统体制”与“有效治理”之间的深刻张力,以及信息的不对称是此次肺炎危机蔓延的重要原因。访谈中,他还谈及了他对中国国家治理的思考,以及他近期学术研究的方向及成果。原文链接在斯坦福大学官网上,文末附有英文链接。

    • 中文链接:https://chinadigitaltimes.net/chinese/2020/02/%E9%81%93%E5%85%88%E8%B7%AF%E8%80%85-%EF%BC%88%E6%9C%80%E6%96%B0%E8%AE%BF%E8%B0%88%E8%AF%91%E6%96%87%EF%BC%89%E5%91%A8%E9%9B%AA%E5%85%89%EF%BC%9A%E6%96%B0%E5%9E%8B%E5%86%A0%E7%8A%B6%E7%97%85/

    • 英文链接:https://fsi.stanford.edu/news/coronavirus-crisis-exposes-fundamental-tension-governing-china-says-stanford-sociologist-and

  23.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蒋彦永仍被软禁家中

    https://www.rfa.org/mandarin/Xinwen/2-02092020104613.html

    军医蒋彦永(路透社)

    2003年因为揭露中国政府掩盖非典疫情而蜚声国际的中国医生蒋彦永目前仍被软禁家中。

    蒋彦永的家人和朋友向英国《卫报》确认了这一消息。蒋彦永现年88岁,曾是中国人民解放军301医院外科医师,曾出任该院的外科部主任,为解放军少将军衔。

    他不但揭露过2003年非典疫情,还曾向香港媒体揭露过前中央军委副主席徐才厚的腐败内部,和军队医院贩卖死囚器官的丑闻。2019年,六四事件三十周年前夕,蒋彦永曾写信给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要求为六四事件正名。

    据蒋彦永的妻子华仲尉介绍,蒋彦永目前健康情况不好,神志也不清醒,主要在家疗养。

  24.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读书】方方 - 软埋 mobi下载

    方方的抗疫日记:http://fangfang.blog.caixin.com/

  25.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颜色革命是当下中国最好的选择吗?

    @小二 #4 恩,引用一下编程随想的话

    ★政治变革的进程,加快了

    中国有句老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还是蛮有道理滴。   民众对这次疫情越不满,朝廷的统治基础就会变得越脆弱。不夸张地说,未来政治变革,会因为这次疫情而大大提前(但具体会在何时发生,没有人能给出精确预测)

    因此,那些有志于充当“党国掘墓人”的网友们,既要保持谨慎的乐观,也做好【长期斗争】的思想准备。

  26.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颜色革命是当下中国最好的选择吗?

    内部“指示”。看起来他们是全想到了。

    显然,当局不担心 “网上” 的怨言 …… 并且,这段话显示了当局担心什么。

    在李文亮医生去世当天,我们在Twitter提醒了这点:“不要让它仅仅成为又一个过眼云烟的新闻热点”。但是,您知道,结果可能比这更糟。当局完全有机会借此演一场民族主义大戏,沉浸在悲痛中的公民会变成玩偶 —— 如果您还记得我们去年警告过的中国当局对“吹哨人”概念的污染。

    这绝对不是好消息,但您至少能了解一些当前问题的背后逻辑。

    反抗需要/也只能来自本土

    ——iyouport

  27.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财新周刊 | 抢救新冠病人

    https://nei.st/medium/caixin/cw891a

  28.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知名摸鱼网站煎蛋站长sein:诸君,我可能感染了新冠肺炎

    昨晚消息

    2020/2/7 20:20 从医院回来,赶紧更新

    今天我去做了第四次CT,仍然正常。 问了医生,基本可以排除病毒感染,说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之前猫娘就跟我提过“呼吸碱中毒”的概念,这么说来是我自己吓自己。

    我很惭愧,今天我写的这破玩意居然还上了各大媒体,连我大学中学小学同学都看到了。 万万想不到,身为湖北知名网站的站长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而广为人知。

  29.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关于李文亮去世引发的网民情绪反应与建议的报告(20200207)

    https://anonfile.com/Xb5bK1W2n9/_20200207_pdf

    来源:https://t.me/BlackCatTeaRoom/1057


    端传媒 | 舆情观察:李文亮去世后互联网上的一夜:https://nei.st/medium/initium/liwenliang-public-opinion

  30.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知名摸鱼网站煎蛋站长sein:诸君,我可能感染了新冠肺炎

    https://jandan.net/2020/02/07/bye.html

    方丈加油啊!

  31.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建议开辟一个板块专门号召大家收集整理这次武汉肺炎相关被删除的报道等

    2020新冠肺炎记忆:传媒报道与非虚构写作(持续更新):https://github.com/2019ncovmemory/nCovMemory

    上传附件或许可以通过第三方:https://anonfile.com/

  32.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对本次疫情的结构性反思:谣言、官僚和国家主义

    极好,配合 https://matters2ipfs.js.org/ 转为墙内链接,请广传!

  33.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备份之法汇总帖】请列出你推荐使用的网页备份工具

    • 浏览器插件 + 命令行工具 SingleFile

    save a faithful copy of a complete web page as a single HTML file

    https://github.com/gildas-lormeau/SingleFile

  34.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端传媒 | 疫情阴影下,中国放开媒体审查了吗?

    历经五六年官方的收编、重整和严控后,稍纵即逝的窗口期,对于中国媒体和整个舆论场意味着什么?

    https://nei.st/medium/initium/opinion-journalism-china-media-politics

  35.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新冠肺炎:內地傳媒深度報道選編(持續更新)

    先把微信文章telegra.ph化,再备份到archive.org貌似能解决微信图片加载的问题。

    推一下这个网站 https://ipfs.eternum.io/ipfs/QmbxCvMaASPK1ZS2EkzXHpttFsZx9BRb7ShBwXr4VKDykC/

    配合 IPFS公共网关 https://ipfs.github.io/public-gateway-checker/

    有一定的“穿墙”效果

  36.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新冠肺炎:內地傳媒深度報道選編(持續更新)

    @小二 #6

    https://ipfs.eternum.io/ipfs/QmcGqTSG2fTKpmGjde3F7pXgcRownaAwTKqCn8fxtzX5vB/

    这里把文章全部telegra.ph了,图片的确还存在微信的服务器上,最好把telegra.ph再备份到archive.org

  37.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新冠肺炎:內地傳媒深度報道選編(持續更新)

    @小二 #2 @无名 #1 tg里这个bot可以把大部分文章(包括微信)转成telegra.ph

    如果能批量就更好了

  38.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武汉新型冠状病毒最新疫情推送频道

    2019-nCoV疫情实时播报🅥|墙内传播版(请广泛传播) http://2019nCoV.tk

  39.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财新周刊 | 新冠病毒何以至此

    @小二 #1 看差了,这篇就是解毒篇,总共是四篇。麻烦站长把标题后半段改成 新冠病毒何以至此

    这个网站我也是从本站看来的 https://2049bbs.xyz/t/1879

  40.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财新周刊 | 新冠病毒何以至此

    https://nei.st/medium/caixin/cw890c

    注意文末还有四篇

  41.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武汉新型冠状病毒最新疫情推送频道

    2019-nCoV疫情实时播报 https://t.me/nCoV2019

  42.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凤凰大视野】 非典十年祭 非典 纪录片 全五集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8132069/

    凤凰视频 主持人:陈晓楠

    来源:凤凰卫视

    简介:SARS俗称“非典”,2003年春天肆虐全球,据官方统计共夺去919人的生命。亚洲地区疫情尤其严重,以中国内地、香港、台湾和新加坡、越南为甚。10年,这场“非典型肺炎”留下的“非典型记忆”,仍留在人们心间。10年,人们对于大规模扩散性疾病的恐惧有增无减。10年,“非典”成为人们一种独特的纪念方式。

  43.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发表文章

    武汉新型冠状病毒最新疫情推送频道

    https://t.me/CoronavirusNews

  44. coronavirusnews   在小组 2049BBS 回复文章

    蒋彦永:我说的都是真话

    本文记者 卫毅:记者是知识分子的一部分|WePeople《生而为媒》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70345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