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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教授洪森炼猥亵学生 https://github.com/PoaceaeTriticum/Exposure_HongSenl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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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Juarez   在小组 2047 发表文章

    北大教授洪森炼猥亵学生

    心情灰暗。如果这个帖子不见了,那就说明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在我去年五月准备换导师到洪森炼的实验室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到我是踏入了一个怎样的陷阱当中。洪老师表现得很热情。但事后回想,不详的预兆在那时已埋下伏笔。洪老师向我极力渲染,换导师很难。他说,“只要导师想,可以弄死你。很多导师不让学生转组,就是要让学生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他说他为了接收转组的学生,要承受得罪其他所有同事的压力;他足足拖了一个月才在换导师的表格上签字,并且要求我删掉期间和他沟通的所有微信聊天记录。

    当局者迷。在他营造的危机气氛中,我相信了他夸张的表演。直到案发之后,我和实验室的师姐聊天,她告诉我,洪老师得知我要换组的时候,完全没有紧张和压力的样子,反而是十分兴奋的。他在兴奋什么?仅仅是因为他的实验室新成立,多了能给他干活的学生吗?还是他那时已经将我视作新的猎物?

    我不知道。他将自己渲染成我的研究生生涯的拯救者,而我真的相信了。而后他开始向我许诺所谓“光明”的前程,要我留下来读博士、做博后、然后留他的实验室工作。即使我反复告诉他,我没有兴趣,我要出国读书。他还是不断跟我说,“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现在想来,这些话,还有这些话背后的阴暗暗示,令人作呕。而我如今明白,令人作呕这个词是真的。当我回忆这些事情,以及之后发生的更多情节时,胃里翻江倒海。我不断地干呕,一次次吐干净勉强吃下的食物,然后就是酸水。咽喉刺痛,我知道,那是胃酸反流侵蚀食道。

    案发后我才想明白洪是蓄谋已久。他在组会上大讲特讲的厦门大学、还有医院里的淫乱故事;他看我时从头到脚再到头反复缓慢扫视的目光;他借口门坏了要反锁办公室的门(即使后来门其实修好了);他借口室内外温差大强行让我脱掉外套;他经常半夜给我打电话、不断过问我的生活细节(比如洗澡);这一切都是他阴暗计划里的伏笔。

    我也是后来才发现,洪一直在不断为自己创造犯罪的机会。他几乎每天都想让我去他的办公室讨论;他两次强行要求我陪他去爬山(35公里外、人迹罕至的凤凰岭南线;他每次告诉我还叫了实验室的男生一起,走之前又说其他人没来,案发后我与同学交流才知道这当然是他根本没有叫其他人),在山上就说山路崎岖强行拉我的手;他强行要求我去陪他给实验室买花(一样的说辞,其他人没来),在13公里外的金地花卉大观园,他装作自然地要来搂我的腰,直到我大声喊他“老师”让摊主和路人投来异样目光后才有所收敛;他还想在夜里11点让我跟他在校园里边逛边讨论……

    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曾经要我单独跟他去大连参加学术会议,而且反复要求我不要提前预定会议方提供的酒店房间。他说要到了大连再找。在旅游旺季的大连,能在大街上找到酒店吗?我当时虽然奇怪,但没有细想和追问,因为会议最后由于疫情一再延期而没有开成。现在想来,不寒而栗。

    但是在他要求我单独去和他讨论科研进展的的时候、在他反锁门的教师办公室,他还是抓住机会为所欲为。他开始坐得离我越来越近,从面对面的座位到强行和我并排坐在沙发上,继而不断向我挪动,直至把我紧紧挤在沙发的角落里;他装作自然地把手放在我的背上,然后摸来摸去,尤其反复摸我的内衣系扣、后腰位置;他借口给我按摩强行把手伸进我的衣领去摸我的肩胛;他跟我谈论腹肌,然后强行伸手摸我的下腹,并掀开自己的衣服抓着我的手摸他的下腹;他看到我穿着裙子,就说我的腿干裂了,强行箍住我的脚腕抓起我的腿,用蘸了护手霜的手在我的小腿、膝盖上反复摩擦;他两次用身体把我压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用手捏住我的脸强行给我滴眼药水(我的眼睛没有任何疾病!)……

    从这学期初开始,洪还发明出一种新的花样。他经常在讨论的中间,拉一张椅子坐在我的正对面,用他的两条大腿强行把我的大腿紧紧夹在中间,把他的手按在我的大腿上面;他把上半身向我压过来,把脸贴近我的脸;然后他把下身一直往前蹭,用大腿根部持续、反复地磨蹭我的膝盖。我全身僵硬,不敢动弹,只能抬头去看对面的白板,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几分钟的时间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从此这成为每次我去讨论时洪的保留项目,几乎每一次讨论期间他都要做好几次。我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满足他怎样的变态的心理。现在想来,洪的行为和地铁上那些紧贴着女乘客的身体自慰的变态有什么区别呢?如果说有区别的话,那就是新闻里那些地铁痴汉被抓现行后大多还知道认罪认罚,而北大教授躲在自己监控拍不到的办公室里猥亵学生,被指认后尚且恬不知耻地矢口否认!

    而到了案发前的最后一周,洪开始继续升级他的侵害。周三,他两次强行从前面把我抱住,我能感觉到有东西顶着我的下体。

    2022年6月11日是周六,晚上照例开组会,我十分煎熬(因为洪总是要在组会后单独把我留下)。组会结束后,我想立刻逃走,完全不想吃什么蛋糕(洪会在有人过生日的时候买蛋糕让同学们一起吃,而我的生日在这周内),洪马上离开座位在会议室外面拦住我。我后来才知道,他对其他人宣称我情绪崩溃了,让他们在会议室等,说自己要去安抚我。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样被他拽上三楼,又被拖进他的办公室。在办公室,他再次强行把我抱住,紧贴我的身体,然后用嘴唇靠近我的耳朵,下流地向我的耳朵吹气,用一种暧昧至极,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问我,今天晚上我是不是生他的气,不给他面子。我边奋力挣扎边连说不是不是,此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了。然后他就开始说,“你知道的,这些学生我最宠着你了。乖,你不能太过。”边说边凑过来亲我的额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趁他有陶醉的姿态略微放松了控制,下意识地推开他,赶紧坐在了沙发上,防止他再次抱我。

    他接着蹲在了我腿边,趁势将双手放上我的大腿,用双手在我大腿上摸来摸去,我赶快站起来要走,又被他再一次强行抱住,我将双臂竖在胸前抗拒,但还是没有挣脱。他再次将嘴唇贴到我耳朵上吹气,而且用极其恶心低俗的语气说:“明天我们两个人单独给你过生日”。

    这时候,他的头已经完全逼近了我的脸,他的嘴贴在我的耳朵上吹气,他的手把我紧紧箍住,我的双臂举在胸前,被他紧紧压住,他的全身都紧紧贴在我的身上,他的生殖器也顶着我的阴部。我感受到巨大的恐惧和压迫感,感觉几乎没有呼吸的力气,我赶快说周四我已经和男朋友过过生日了,一遍遍反复提醒他其他同学还在会议室等着,我们赶快下去吧,然后奋力将头撇向一侧,这时我的头是唯一能有一点挣扎活动空间的了。但他仍紧紧控制住我不撒手,并再次将头凑过来亲我的额头。

    我这时发现办公室的门是反锁着的,感到整个人都僵住了。我再次趁他放松之际连忙挣开,拧开门锁把门完全打开。然后站在门口再次提醒他赶快下去,并强烈要求带着我的包下去,因为我真的非常害怕再回来一次了。但是洪说,你已经离场了,再带包回去礼节上不好,强制我把包留下。我这时候已经知道,他是为了逼我不得不再上来一次。我没能拿走我的包,就赶快走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跑到了盥洗室,然后我就一遍一遍地,不断用水洗我的额头,不停地洗,不停地洗。

    我最后不得不吃了蛋糕,我完全不知道蛋糕是什么味道,我这时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大家吃完蛋糕后,我只得再随他上去拿包,洪却要求我展示最近为课题所画的示意图。我飞快地展示了已经做好的PPT,并且强烈表示现在就要回去。洪强行逼迫我坐他的电动自行车回去(即使步行只有五分钟的路程)。而他在国重楼下和宿舍楼下又两次拦住我要我听他说话,又拖了数十分钟。我进入宿舍楼时已经是十二点之后了。

    这里本还有更多的细节,我在交给学校的材料里详细地描写过。但是,我已经不太想回忆那些他对我强行进行的身体接触,那种油腻和恶心的感觉至今还在我的皮肤上挥之不去。我不断地用水去洗,不断地洗。我在高温的天气里跑,出大量的汗。我抓挠、破坏表皮的完整,让血渗出来。但油腻的触感仍然附着在我的身上。屈辱和痛苦的感觉也附着在我的身上。

    在6月11日之前,我恐惧、害怕、躲闪,但是不敢说出来。我整宿整宿地失眠、艰难入睡又在噩梦中惊醒。我整夜整夜地在宿舍走廊游荡、不断地跟家人打电话,我只有听到电话里有声音才能勉强镇定下来。但是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害怕导师的权威,我害怕没有人相信我的故事,我害怕我的述说会没有结果,我害怕洪森炼最终会逍遥法外,我害怕他会变本加厉地对我施以报复,我害怕我的学业会被中止……

    我有太多的恐惧,在导师与学生的不对等关系中,学生是绝对弱势的一方。然而我最终发现,所有我所恐惧的,都成为洪步步紧逼、对我不断加以侵害的凭恃。我已经无路可退。

    而当我梳理之前种种情节,我才后知后觉,发现洪之劣迹斑斑,不止于此:他以虚列研究生补助,多发津贴而后收回的方式将研究经费转作私人用途,一年数额即有数万元之巨;他买价值三万余元的服务器不向学校报告、登记,而是开五张打印费、维修费等的发票,把账目糊弄过去;他或多或少地骚扰每一位女生,约半夜的时间讨论,用扫视的目光看人,对衣着服饰评头论足,对生活细节大加关心;他对学生施以高压和精神控制,使同学们情绪紧张,科研助理不辞而别;他甚至毫不掩盖地进行民族歧视,公开说我们的新疆同学基础最差,说他保研未被录取只因为他是新疆人……

    6月12日,我把事情告诉了我的亲友,然后又告诉了我所在的学院。我本以为说出来会意味着一段噩梦的结束,却没有想到这只是第二段噩梦的开始。过去一个月,我像皮球一样在学院和学校的各个机构间被踢来踢去。

    到今天已经整整一个月过去,没有立案调查,没有停职公告。洪森炼依旧耀武扬威地逍遥法外,工作生活未受任何影响。而我的压力与日俱增。被侮辱、被侵害使人沮丧,但也能激发出人愤怒的力量,但发现加害者并不会为罪行付出代价,则会让人滑向绝望的深渊。

    在我第一次和学院辅导员面谈的时候,她就告诉我:“之后会有很多人来找你谈,你需要不断地反复地和我们说这些事情。你的心理状况一定会出问题的。所以我建议你还是预约一下学校的心理医生。”她还特别问我:“你也不希望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情吧?”

    我当时尚未能够理解她话中的深意。而当我之后的一个月中在学院党委书记办公室、学院教务办公室(之后再加上北京大学教师职业道德和纪律委员会(不受理)、医学部纪委、医学部人事处)间反复奔波,将甲的话带给乙,又被乙要求回去再找甲,而事情本身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时,我的精神状态也在一天天地向深渊坠落下去。

    那么学院的反应是怎样的呢?学院党委书记告诉我,他们很重视这件事情,专门成立了工作小组,可是关于工作小组的人数、成立时间、工作职责,前后说法不一。(前几天医学部人事处的老师告诉我,学院上交了一份报告,但是工作小组的人数、成立时间也未写清。)党委书记说他们严格按照学校文件行事,可是我问起文件叫什么,他们拒不回答。党委书记告诉我,我需要为我所有的书面陈述提供证据,没有证据就无法调查,或者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然而,在导师与学生的不对等关系中,在洪森炼反锁房门、没有监控的教师办公室,一个受害者如何能够拿出证据?如果一个加害者能够抓住机会,在没有证人、没有监控的角落施暴,他就可以逃脱惩罚、逍遥法外吗?

    可是,我眼睁睁地看着,在做了这些恶劣的罪行之后,加害者真的要逃脱惩罚、逍遥法外了。一个月来,洪照常上班、开会,工作未有丝毫影响;而我学业中断,反复奔走,精神一天天变差,体重掉到不足四十公斤。甚至于6月27日,我在校园里遇上洪,他还耀武扬威地叫住我,得意洋洋地大声问:“你是不是来找我谈的?”我全身战栗,说不出话,只是摇头。他盯了我一会儿,姿态更嚣张地问:“你确定?”随后扬长而去。而我动弹不得,最后被保卫部的老师接回办公室休息。即使在保卫部老师在场的情况下,学院派来的老师也不顾我精神高度紧张,不断痛哭、呕吐,一再地替洪开脱责任,并且持续向我施压,称我给不出证据是他们调查没有进展的原因。

    我不知道洪那一天希望我去跟他谈什么。难道他还会觉得,在我指证了他这些恶劣的暴行之后,我还会去找他求和吗?是谁给了他如此嚣张的底气呢?事后党委书记告诉我,他们确实已经告诫过洪不要骚扰我了。但是无论是他们的调查还是他们的告诫,显然没能让洪收敛半分。

    我不能知道学院调查、告诫洪时的姿态是怎样的。但是学院确实不断地向我施加压力,逼要证据。为了避免曲解,我将学院老师的谈话按录音逐字打出摘录如下:

    “如果你一直不提供证据,嗯,我们就没有办法进行调查。那工作组可能也认为你的举报不符合事实,后续可能会按校纪校规处理。”(6月22日,党委副书记)

    “没有说下周一提供不了证据,就要用校纪校规来处分你。你不要混淆这两个概念,这是两回事。赵老师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调查取证是有时间限制的。15天之内得不到结果要申请延期,我们调查的过程要申请延期。然后30天之后还拿不出来的话,那可能到时候真的就,比方说我们要做出结论是吧;那么这个结论,如果你比方说,你就始终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支持你说的这些事儿的话,我们就得不出这个他对你实施性骚扰的结论。……比方说,最后做出来的结论确实是没有,那我们要面对的可就是另一种情况了。那么另一种情况是什么呢?那我想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因为你现在还没有说没有证据,那我们现在还在期待着你,拿出进一步的证据,那如果你拿不出来的话,如果最终你的举报变成了诬告的话,……那对呀,那如果要是到时候变成这样一个情况的话……”(6月24日,党委书记)

    “(没有证据就不能换导师,一个月换不了导师、没有导师指导就要退学)这个不是说针对你,或者针对任何人。这是你们学籍管理上的规定。……你跟这件事情,有关系还是没关系,取决于我们最后调查的结论,到底这个事情是成立还是不成立。如果这个事情最后确实,属实成立。那当然,你有正当的理由要求换导师,那就可以给你换导师,那在整个导师更换期间,这些个时间,是可以不计入那一个月的时间的;但是如果最后,这个事情不成立的话,那这一个月的时间怎么算。那到时候,恐怕这就会成为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并不是说要跟你算这一个月。那么,学籍管理的老师只是告诉你,有这么一条,让你知道。不要到时候,等到时候来跟你算这个的时候,你再说,啊,我不知道还有这条要求呢。等等等。其实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跟你说,所以刚刚,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我们取证是取证,那么学籍管理,包括你换导师,学籍管理那个。这个是两条线。但是这两条线其实之间不是毫无关系的。” (6月24日,党委书记)

    对我施加压力的时候是这样的。而当我要求立案、要求停职调查的时候,就会得到“你的诉求是什么”这样的回应。仿佛我举报导师猥亵这样天大的事情,只是为了换一个导师顺利毕业。可经历了这样的侮辱、伤害之后,学业对我来说已经并不重要。我并不是来寻求谁的怜悯。我只是要捍卫自己的尊严。

    同时我知道,我不是第一个。而如果我不说出来,如果我不坚持到底,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希望我今天的努力,可以使我成为最后一个受害者。

    而学院里的老师也跟我说,我要考虑大局,要考虑自己的学业。我理解老师的好意。但即使我所受的压力已使我濒临崩溃的边缘,我也清楚地知道,人格比学业更重要。人格比生命更重要。而人的尊严是不能用来交易的。

    我的精力已在漫长迂回的程序中耗干。我可能真的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我或许已经准备好放弃我的生命。

    但我决不放弃我的人格。

    链接

    A database of violations of Hong Senlian

    https://github.com/PoaceaeTriticum/Exposure_HongSenl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