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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观自在(随笔而已,不参加学术讨论)

关于“先天第一因”,人们各有各的猜想,以及执念,甚至成为不容置疑的答案或不容亵渎的字眼,当然也就绝对不会承认乃至无法设想这些文化的核心只是猜想了。

算了。人们被这些所割裂,以至于要拼个你死我活,也许是种宿命。

我们不如谈谈这个“从哪里来? 到哪里去”的问题是从哪里来的。

在我看来,这来自时间感,寿者相,“我我我......”,自我意识与自我的迷失(以及对寄托的渴望)。

生命,在于音,不在于色。寿命、声音(包括sound of silence)无所谓长短,只要能从这音里观到自己的存在。这绝对不是要用个空杯子去装什么神启之类的。换个特殊的梦不等于醒了。

醒了,一般就没在梦中那么繁忙紧张了。

从容(因自性自足,不假外求)。才是中国文化或文明的特质。不是气势汹汹或拿腔做调

(稍微解释一下。我们要感受自己的生命,当然是从时间的长短中感受比较方便。 而要感受时间,当然是从耳根中感受声音的变化或不变比较方便)

人无法直接看到自己眼睛(的真相),间接看到的严格说来都不是真相。虽然听也是听不到的,但是可以确定无疑于自己的存在。至于到底生命是什么存在或到底怎么样存在,在我看来就和先天第一因一样,属于永远的谜。

如是我闻,宋代说出名句“云在青天水在瓶”的高僧曾质问来访者“何贵耳贱目”。 我要谈的语境context不同,对我来说,正相反,我们过于贵目贱耳了。 包括本人,总是喜欢“明镜”或“屏幕”这个比喻,也是过分重视视觉了,忽视了听觉。 对象化思维(镜像对立、能所对立、心物对立、我与非我的对立),是自我意识建立的基础。 关于自我意识陷阱,我已说得太多,被嫌啰嗦了。 然而更重要的“镜”,或者说更重要的背景/基础,(不在于空间),而是时间相(记忆相,相续相,寿者相)。不在于视觉,而在于听觉。 关于耳通(方便度)第一,在佛家很明显,我可以举出很多例子。 其实道家也有,远在战国时期,庄子 杂篇 庚桑楚 :(吾) 出无本,入无窍,有实而无乎处,有长而无乎本末. 有实而无乎处者,宇也。有长而无本剽者,宙也。 (坛经:无头无尾)

我心即宇宙,宇宙即我心(儒家)。 重点在于宙,不在于宇。在于音,不在于空,当然更不在于色。 不可空守sound of silence. 频呼小玉原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频敲钟吕虚有事,或能识得主人公。

其他各种教派相似的方便法门其实很明显,不再赘述。

以视觉而言,道路是比虚空或空间更方便的入口。

原文这个“道”字应是误补的。不如“吾”或“我”。

参见庚桑楚 六

“以有形者(包括身外身)象无形者而定矣。

(无形者,真我)出无本,入无窍。(有形者,假我)有所出而无窍者有实。(有形者)有实而无乎处。(无形者)有长而无乎本末”

有形的我在空间(视觉)中表现。

无形的吾在时间(声音)中觉醒。

维特根斯坦说过:因果关系是世界上最大的迷信。

休谟认为:因果关系,只是一种“幻觉” 。

或许如此。

但是,如果没有前因后果的记叙,没有历史,没有时间,没有记忆,

好比把一卷胶片打开,一眼看到全部,还没开始就已经知道结尾了。

固然相当上帝视角,但(还有意思吗?)还是个人吗?还算生命吗?

古今中外,许多人追求永生。

近年来,盛传奇点将至,有些西方人为此每天吃很多药,怕死得太早,没赶上。

可以试想,如果真发明了长生不老(或不死)药,这些人非得天天躲在家里,怕出门被车撞死,被花盆砸死。太不划算。

西方从古希腊开始,就有迷恋肉体的传统。

(据说希特勒就因为不会画人体才没考上美术学院。)

但是生命的本质并非大体老师,并非“娘生褂”,并非“步行骑的水牛,空手把的锄头,或空手开的汽车”。

还不如归结到“记忆”。所谓的奇点,或许应是意识(及记忆)上传至因特网的实现。

其中记忆比意识更重要。

如果在各种高科技的运用中(例如星际迷航 Star Trek中的Teleport 瞬间传送)出了偏差,

失去记忆,或记忆被过度篡改,那实际上原来那人就已经死了。(参见电影total recall

<全面回忆 >)

单纯追求意识(即能量)的上传意义不大。能量本就守恒,本就循环轮回。

生命(及意识)的本质或许是能量(及被能量点亮的光)。

人(及自我意识)的本质或许是记忆(必须是有前因后果记叙性的记忆,一团乱码无法支撑自我意识,算不得是个人。)

总之,无论因果是不是迷信或幻觉,是个人,就缺不了它。(这里所说的因果,与karma 业力报应是两个概念)

只要是能思考的人类(包括外星人,如果有的话),就会探究事物的前因后果,

于是,总会归结到同一个问题:第一推动力、第一因(先天)是什么?(后天)能认识吗?等等。

这涉及“生从何来,死何所去”,是个根本大问。(因特网乃至宇宙也是要死的、会灭亡的。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是顺理成章的,最能被理性所接受的。)

然而,(本人主观上认为)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永远的谜(死后都未必解开这个谜)

因为电视剧的剧情永远不等同于电视机的原理,无论你炼出了什么神功,有什么样的奇遇(神离于体,外星绑架,吃了个药,灌了个汤,死了一回,等等等等)换了多少频道,换了多少剧情,也是一样。

背景还是在那里,还是无法肯定找到了源头。(matrix的背后是什么?梦醒了,是不是还在另一个更大的梦中?)

慧能曾问:我有一物,无头无尾,无背无面,无名无字,你们知道是什么吗?(有弟子说是佛性自性,被其否定。)

在这个语境中“我”“有”“一”“物”,可以是同一所指。就是每个生命的觉知(好比电视机的屏幕)。

禅宗提倡活在当下,否定一切对“觉知背后是什么”这个问题的猜想。也否定一切对镜中像的攀缘。

悬崖撒手,两只手都要放开(即不贪恋身体或身外之物,也不妄想掌握真理,或妄想沟通上帝或真主)

乃至不分能觉之镜(屏幕)与所觉之像(各种电视节目)

只一觉,不分明暗,(明暗是像,觉是镜),乃至不分知与被知,觉与被觉。

这个“吾有之一物”生前就应该在了,其实无所谓生死。(身体死后会怎么样?无所谓。怎么样都行。如能超越我们的记忆乃至推想与幻想或妄想,岂不更妙。)

这个常在的自在,容易观想,不容易坚信。

因为没有证据。《红楼》:无立足境,方是真立。

(一切实证,不可立足,不立是善境界,立则入魔(参见《楞严》))

从庄子的心斋到阳明的龙场顿悟,关于先天第一因,在中国始终是只有少数人才有真实的心得体会。

太难继承,几乎已绝。

如今,很难找到一点从容的风度。

全世界都在紧张的重重梦中,甚至都已爆发战争,居然还有许多人热切关注,.....


能量守恒。无所谓消耗。

如果热力学是对的。等人类能利用的分布不均的能量都转化成很难利用的均能。就可算资源耗尽了。

考虑到最不均的其实是核能。所以只要不发生核战之类导致科技大倒退的事件,应该是很难出现能源耗尽的情形了。

(生命的本质也是能量,不会无中生有,不会无限繁殖。三体与灭霸都错了,无论有多少人在追捧。同样的,宇宙飞船的速度也必有上限,估计不会超光速。热热闹闹的星际社会也不可能。星战等等也不过是在意淫。异形中的荒凉更为可能。)


简而言之:

有了个我,反而(在内心深处)迷失了自己。不知道“我”这个概念究竟指向哪里。

多多少少有点发狂。或执着于肉身与笔杆子刀把子枪杆子,或执着于各种对先天第一因的猜想及其名词。

无产阶级一无所有,失去的只有锁链。上帝,神,真主,这些概念是锁链。民族,国家,肤色,也是锁链,乃至“自由”“民主”“科学”等等口号。包括“阶级”“有产”“无产”,甚至左、中、右,有无虚实,等等等等,都可以成为锁链。

在死亡面前,人人都是无产阶级。

可名之名非常名。某,非某,所以某。

(如果狂心不歇,那常常不过就是换了或多了个电视剧频道,自以为找到了真理,明白了电视机的原理,其实不过是另一个比较新奇的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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