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来源：https://safeguarddefenders.com/en/blog/teacher-li-full-transnational-repression-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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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师不是你老师的推特：https://x.com/whyyoutouzhe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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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师不是你老师，这个名字对于许多中国观察家来说已经家喻户晓。 他在 2022 年秋季的白皮书运动中声名鹊起，已成为中国无声者值得信赖的社交媒体影响者。
这一切让生活在意大利的卡拉拉美术毕业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因为中国当局不遗余力地试图将他关闭。 虽然他偶尔会谈到他所面临的跨国镇压的各个方面，但他从未公开分享过他和周围的人每天面临的威胁、骚扰和遣返压力的整个故事。
阻止他这样做的主要原因之一是他坚决拒绝助长中共希望在中国国内外相关社区中制造的恐惧气氛。 2024 年 2 月 25 日，在中国各地的众多粉丝收到越来越多的通知称他们已受到公安机关的询问并被敦促 取消关注他的帐户。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3月18日报道，这一警告导致短短几天内粉丝流失约20万。
如今，随着针对他父母的个人攻击变得更加频繁，李同意分享中国当局及其代理人对他实施的跨国镇压的全部内容。
为了保护其他弱势个体的身份，一些细节被省略。
希望通过公开他的账户，民主当局能够立即采取适当措施，减轻李和其他政权异见人士所承受的压力。 即使在国外，中共也迫使他们生活在恐惧气氛中，只有通过一致、协调和具体的行动来应对。
需要采取整体政府应对措施——包括政治、执法和司法行动——同时还需要专门的心理和社会支持，以确保目标社区和个人能够增强抵御能力并充分行使民主社会所应享有的基本自由 保卫。
后者在许多所采用的策略（如李的故事中）不容易或直接归因于单个演员的环境中尤为重要。 总而言之，这些策略旨在向受害者及其环境灌输恐惧和偏执，导致许多人（如果不是大多数）辞职以压制他们的异议。 这不仅仅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跨国镇压活动的必然结果，而是其确切目标。
注：李先生为独立个人。 保护卫士只是报道他的故事。 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合作或财务联系。
李老师——推特红人
《纽约时报》2023 年 12 月 12 日的一篇报道完美地总结了李作为那些无法发声的人值得信赖的声音的重要性，以及他为了解中国境内个人的不满和日常小规模抵抗行为提供的难得的窗口：
2022年11月，李是米兰的一名画家和艺术学校毕业生，生活在悲伤、恐惧和绝望的状态中。 中国严格的疫情政策让他三年没能见到父母，他不确定自己的国家将走向何方。
在中国，在经历了无休止的新冠病毒检测、隔离和封锁之后，人们举行了该国数十年来最广泛的抗议活动，许多人拿着信纸大小的纸张，以示对审查制度和暴政的蔑视，这就是所谓的白皮书运动 。
然后，李先生做了一件他从未预料到会变得如此重要的事情：他将自己的 Twitter 帐户变成了信息交换所。 中国境内的人们向他发送照片、视频和其他目击证人的叙述，有时每秒超过十几个，否则这些内容将在中国互联网上受到审查。 他使用在中国被禁止的推特向全世界传播这些内容。 李先生账户上的头像，是一只既可爱又凶猛的猫，因此名声大噪。
短短几周内，他在平台上的粉丝就增加了 50 万。 对于中国政府来说，他是一个麻烦制造者。 对于一些中国人来说，他是一位勇敢地面对独裁政府和铁腕领导人习近平的超级英雄。
[…] 他仍然使用他在 Twitter 上的帐户（现在是 X）作为个人新闻中心，向中国公众通报他们从严格审查的媒体和互联网上得不到的新闻：抗议、经济衰退造成的损失以及 前总理的公开哀悼。 […]在他的X收件箱里，中国人每天给他发很多信息。 去年，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抱怨自己被封锁或隔离，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暖气。 他说，今年大多数信息都是关于各种抗议活动的。 […]
他在 X 上的粉丝数量比一年前翻了一番，达到 140 万。 [……]他说，从 10 月 15 日到 11 月 1 日，他的账户浏览量超过 3 亿次。”
对于一个热衷于审查任何有关中国境内实际发生情况的独立报道的政权来说，他的追随者和为他的账户做出贡献的人的信任显然是眼中钉，当现实与宣传叙述截然不同时更是如此 中共寻求将其发送到世界各地。
不出所料，这些当局没过多久就部署了针对李的跨国镇压工具。
控制父母
在 X 上活动之前，李在微博上很活跃。 在他的账号被多次封禁（最多 53 条）后，2022 年中，他转而使用 Twitter，开始转发中国网民在严格的新冠疫情封锁期间向他转发的信息。
早在2022年9月，当他分享了拉萨（西藏）抗议抗疫措施的信息时，他在中国的一些朋友就受到了公安部门的盘问，急于了解他的身份。
2022 年 11 月，随着全国各地的抗议活动不断升级，事态不断升级。人们纷纷涌入他的账户，使其成为震动全国的白皮书运动的首选来源。 中国网民越来越多地分享当地事态发展的实时信息、视频和图像，他在自己的账户上忠实地分享了这些信息。
一夜之间，他在 X 上的粉丝从 17 万增加到 78 万。 他的账户、推文和视频也被国际媒体报道，CNN、路透社、彭博社、Il Foglio、France24、La Repubblica 等媒体都报道了他的采访。
2022 年 11 月 28 日，他的身份首次被网上匿名账户人肉搜索。 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过去几年，他在意大利的地址和护照照片等个人信息在网上被泄露。 一些参与此类活动的匿名X账户还多次向他发出死亡威胁或从事抹黑行动。
很难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就在同一天的 11 月 28 日，国家安全部门首次来到他位于安徽省阜阳市的父母家。 直到2022年12月中旬，国安部官员、安徽省公安官员和阜阳市公安局局长每天都会探望他的父母，询问他目前的行踪以及有关外国资金或外国反华组织成员身份的虚假指控等。
当询问没有结果时，他们开始恐吓李的父母，要求他们向李施加压力，要求其删除他的社交媒体帐户，停止发布任何进一步的内容并立即返回中国。 如果没有，在典型的集体惩罚措施中，他们将采取行动“冻结他们的养老金”。
为了给他们的要求增加压力，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他的每一条社交媒体帖子都伴随着两名或更多官员拜访他父母的家。
护照难题
大约在同一时间，李开始在意大利遇到可疑活动，这让他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作为一名艺术家，他从温州的一家公司订购了常用的绘画用品。 不久之后，2022 年 12 月 12 日，他多次接到某人的电话，声称为他提供了 GLOVO 送货服务，并坚持要求他提供家庭住址。 李大惑不解。 他没有从 GLOVO 订购过任何东西，甚至从未使用过该服务。 12 月 15 日，当温州公司通知他两名公安官员曾到访并获取他提供的货运数据时，他的怀疑更加加深。
由于不确定这些事件的重要性，李对能否安全返回中国的前景越来越警惕。 他关切地注意到，他的护照将于 2023 年 8 月到期，但他不敢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领事馆露面。
一位华侨华人社区的熟人告诉他不要担心，并引导他前往米兰华侨华人工商会经营的米兰华侨华人工商会，该商会同时也是国务院侨务办公室列出的华人援助中心，一个领事协助服务点， 温州市华侨局“全球联系”联络点，以及温州市公安局意大利北部“警侨在线”联络点。
李遵循建议，于 2023 年 2 月 18 日向该协会提出护照续签申请。不过，作为预防措施，他确保列出了以前的居住地址。
一周后，即2月25日，他的父母告诉他，当地检察官来找他们，并要求他们转达“他的护照过期不成问题”和“只要他可以随时回家”的承诺。 他停止了在线活动”。 如果他不……“他们就会开始施加压力”。
李太清楚对人权捍卫者或持不同政见者安全返回的空洞承诺，并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确信他这样做绝对不安全。
时间快进到三月中旬：一位名叫王松强的人拜访了一位前室友，他们之前同住的家中。 该地址是李在护照换发申请中列出的地址。 王松强获取了李某的微信联系方式，并联系李某“洽谈共同商机”。王松强坚持组织会面，但在李某礼貌但坚决地拒绝邀请后，王松强取消了谈话。
王松强是托斯卡纳普拉托意大利福建华人文化协会米兰执行会长。 值得注意的是，意大利福建华人社团文化协会主办的福州华侨警察服务中心于2022年3月31日启动。
王先生还担任意大利福建华侨华人商业联合会首席执行官以及米兰华侨华人企业家协会常务理事。 此外，他还经常出现在意大利北部其他与中国公安/法院/检察院联络服务有联系的统一战线协会的活动中，并与上述米兰电影协会的成员共享协会任命。
同月，李的旧地址和电话号码在微信上公布。 从那一刻起，他自然受到惊吓，开始频繁移动。
当局行动
2023年4月12日，他发现自己所有的中国账户都被冻结了。 其中包括他的银行卡、支付宝、微信支付等。当他询问原因时，银行告知他，全国各地公安机关已要求他提供个人信息30多次，并且“他必须有 一个严重的问题”。
与此同时，他父母的房子外面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目前，他们只是偶尔接受当局的探访，但仍受到持续的监视。 八月份，当他的父亲前往北京体检时，公安人员到他家询问他的下落以及他缺席的动机。
2023年5月，米兰的一位民主人士告诉李，当地华人教会正在询问他的下落，并指控他“利用妇女的感情并欺骗她”。 类似的抹黑指控持续充斥社交媒体。
李对于续签护照的可能性越来越沮丧，并公开哀叹他所面临的困难。 他很快就意识到表达同情的个人被传唤接受讯问。 当李开始考虑其他解决方案时，他突然收到米兰电影协会的消息，说他的护照已准备好领取。 李坚信，护照被释放是对他公开表达所面临的问题以及可能会给他的案件带来关注的回应。
他的宽慰是短暂的：一个月后，之前人肉搜索他的旧家庭地址并号召当地中国学生“去找他”的同一个社交媒体账户，发布了他的旧护照和新护照的照片，以及签名的护照。 护照更新请求。
长臂管辖
2023 年 6 月，意大利媒体 Il Foglio 的 Giulia Pompili 发表了一篇有关 GLOVO 事件的文章。 出于对李的安全的真诚担忧，意大利执法部门联系了李并邀请他参加会面，会议在李和保护卫士组织的劳拉·哈斯（Laura Harth）的熟人在场的情况下进行。
几个月后，李收到消息称，这名熟人（与他没有进一步联系）在中国探望家人后，被国家安全部门在不受任何司法程序约束的情况下关押了大约 20 天。 审讯围绕李的行踪和习惯、他未来可能计划的任何行动以及外国资助的指控展开。 此外，国家安全局知道当年早些时候警方的证词，并获得了该警官和所有其他在场人员的个人联系信息。
据称，在他被释放返回意大利之前，这名熟人的任务是收集并向中国当局转达有关“意大利局势”的信息。
威胁接连不断
李经常收到有关中国当局意图的公开威胁。 虽然他无法验证它们的真实性，但它们常常与不久之后发生的现实生活事件惊人地同步。
这些威胁的目的是“动员、恐吓和施压他的家人，以确保他返回”。 或者，“必要时组建由公安、国安人员组成的特别小组前往意大利，根据情况采取强制措施，将其逮捕并遣返中国”。
很快，李收到了过去与他关系不密切的人的报告，称他们已被审问与他的关系，以及他们能提供的有关他在意大利的生活和习惯的任何信息，例如食物和餐厅偏好。
另一条威胁称任何电子通信都可能受到监控。 这一威胁很快就成为现实，在 2023 年至 2024 年冬季期间，李开始收到 X 关注者发来的越来越多的消息，称他们已受到公安机关的询问并被敦促取消关注他。
李获得了此类对话的样本（出于安全原因进行了编辑）：
- 你是XX吗？
- 是的。
- 我是 YZ 的警察。 我们注意到您不久前开始在 Twitter 或其他平台上关注某人？
- 呃……？
- 就是这个。 您关注了那个人，但他们在平台上发表了一些虚假言论。 所以现在我们打电话给所有关注此人的人，通知他们取消关注。 我们担心将来可能会受到一些惩罚，您可能会被视为支持者……
- 好吧，我猜你说的是李老师吧？
- 恩，那就对了。
- 好的我明白了。
- 只需在平台上取消关注他即可。 如果您这样做，就不会有任何进一步的问题。 但你应该和他断绝关系。
- 好的，我知道了。 谢谢。
- 只要处理好这一点就可以了。
2024年2月25日，在收到百余条定向关注者通知后，李某在X上发布警告，导致几天之内失去了约20万关注者。 一份泄露的包含超过 20,000 个关键社交媒体账户及其个人中国数据的旧名单显示，对中国当局来说，监视外国平台上的社交媒体活动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今年3月至4月，针对他父母的威胁再次变得更加突出，其中一个账户威胁说，如果他不自愿返回中国，他的父母将被拘留，并警告如果他分享收到的信息，将承担后果。 与此同时，社交媒体账户上以及对李的帖子的回应中，都发布了针对他父母的严重侮辱性表情包和评论。
李老师自己想说的
每天早上我醒来，我的推文都充满了机器人帐户的数百条回复。 起初，他们用言语侮辱、散布关于我父母的谣言。 现在，他们开始画我父母的色情照片。
有趣的是，当我使用习近平的照片和名字添加到我的推文作为测试时，攻击消失了，相反，机器人帐户开始赞扬我。
说实话，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我在网上所经历的一切，或者说我在意大利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的。 我明白，这是作为一名中国异见人士为中国人民争取言论自由和新闻自由所必然付出的代价。
但中国政府如此恶劣的方式和行为让我感到震惊和不解，这完全超出了我对其底线的认知。 这也让我看到他们对新闻自由有多么恐惧。
同时，我希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能让大家想起其他人所面临的情况。
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就是发生在中国每一个努力争取言论自由和新闻自由的人身上的事情。 但这不会是结束。
同时，我希望民主社会的人们能够理解。 得益于中国先进的互联网技术、数字支付系统以及悠久的爱国主义文化，中国政府能够在全世界华人社区中传播影响力，就像我在意大利寻找我一样 。
地方政府甚至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这是他们真正需要注意的一件事。
